俠客接通電話後隻聽了一句就将通話模式切換成了公放。
随即庫洛洛那仿佛以晚風為線、用星光染過色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西索,你提出的交易很有意思。”
“謝謝,團長~所以,你會答應我的條件嗎?”
西索一隻手背在腰後,另一隻手則撫住了前額的碎發。就算現在必須對着片虛無說話,他看起來也仍舊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
“我覺得有意思并不等于就會答應。”電話裡傳出庫洛洛輕輕的笑聲,“西索,眼下至少有三股勢力在追逐洛可可,你屬于其中的哪一方?”
手掌平握着電話,俠客也陷入了思索,“薩黑爾塔政府,獵人協會和旅團。團長,你用了至少……是指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力量介入……?”
他剛問完,庫洛洛還沒有回答,一個身影卻搶先占據了電話正面的位置。
“俠客,你搞什麼啊。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還要問?”
“芬克斯,你知道?”
“這不明擺着麼。”芬克斯雙手插腰,痞痞地斜睨了俠客一眼,“你忘記我們在醫院裡遇到的那股念了?啧,我敢肯定那是沖着臭丫頭去的。”
“這我當然知道,可那隻是……等等!強大的念力……”俠客眨了下眼睛,“它是某股勢力的前哨或者……代表?”
雖然直覺中俠客更确信那扭曲黑暗的念應該是來自’他’,也就是送給洛可可玫瑰花又引開了飛坦的人,但最後還是用了個中性的它來代替。
庫洛洛卻緩聲抽走了他海市蜃樓積木中最底下的一塊,“洛可可遇見飛坦和芬克斯時搭乘的飛行船是從巴托奇亞共和國的登拖拉地區出發的。”
“巴托奇亞共和國的登拖拉地區?”
俠客看向芬克斯,後者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大概吧,好像是叫這麼個名字。”
“團長,準确無誤嗎?”俠客凝視着手機屏幕,上面顯示通話時間的數字正不斷跳動。
“嗯,我跟飛坦确認過……”庫洛洛從容地又補充了一句,“在洛可可被帶回流星街的第二天。”
庫洛洛不會無緣無故地提起不相關的事,俠客很快在腦内資料庫裡找到了這個地名的意義。同時也對團長那麼早就開始留心而感到意外。
他沉默半秒,等再開口已經恢複了慣常的冷靜,“六大陸的地下組織幾乎全掌握在十老頭手裡。但有兩個例外——卡金和巴托奇亞共和國。卡金是皇家勢力直接滲入□□,而巴托奇亞共和國則是因為揍敵客家族。那股念壓……很有可能來自他們。”
“揍敵客?好像在哪聽過。”
“首屈一指的暗殺家族,據說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有關家族成員的年齡、性别、一切外貌特征全都不明。”
“不對,我不是說這個……啊!這不就是那個殺了臭丫頭之前舊八号的家夥麼?!”
芬克斯皺了皺他那并不存在的眉毛。
諸如暗殺、誘拐這類陰濕的買賣從根本上就和強化系直來直去的性格相矛盾。反而是對硬熬過飛坦拷問的洛可可,多少還有那麼點另眼相看的欣賞……雖然他絕對絕對不會老實承認就是了。
“臭丫頭怎麼會和那種人扯上關系?”
雖然舊舊八号是個中途入團的古怪家夥,但如果不是庫洛洛決定隻向委托了揍敵客暗殺的依賴人報仇,芬克斯肯定會先去找上對方打一架。
“不知道。在來流星街以前,洛洛去過哪裡、發生過什麼沒人知道。但有一點毋庸懷疑……”俠客肩膀的線條滑動,像是發出了一聲歎息,“她對我們隐瞞了很多事。”
“啧,看來阿飛的手段不行啊。”
“……芬克斯,你敢不敢當着飛坦的面再說一遍?”
“哈啊?俠客——我在說阿飛,你這麼暴躁幹嘛?”芬克斯插在腰上的手松開,不解地撓了撓頭,“那時候你不也想了很多點子,要拿臭丫頭來做實驗嗎?”
用洛洛做實驗……?
仿佛很久以前他确實這麼打算過,但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隻會自愈的’Guinea Pig’卻變成了’洛洛’。
俠客臉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團長,除了洛洛搭乘過的飛艇情報,還有别的理由嗎?”
“嗯。我和瑪琪、派克離開後就在流星街附近的沙漠上,正好遇到過一個揍敵客。”
庫洛洛那邊的風聲、雜音變小了一點,依稀可以聽見裡面卷帶着幾道極淺的呼吸……西索裝出側耳傾聽的姿勢微眯起眼睛,巧妙地遮住了其中因為期待而燃燒的火焰。
他還沒給出任何暗示,這個男人卻早就猜到了!
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對手,好想~真的好想~和他大幹一場~~!
和西索暗湧的高潮不同,俠客涼透的聲音和電波交錯發出沙沙的異響。
“團長,那個揍敵客是去找洛洛的?”
“嘛……也許吧。另外還有一點,當時揍敵客家那艘飛艇前往的方向是南美大陸沿岸部。”
“獵人考試會場!”金發的蜘蛛腦脫口而出,“揍敵客在追着洛洛的軌迹移動,這是怎麼做到的?”
“可能性很多。比如他們之間始終保持着聯絡,比如揍敵客家一直在暗中監視……”庫洛洛分析得很慢,好像随時在等人提出不同的意見,而事實上俠客也确實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