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琪移開手掌,露出了下面另一隻手背上的硬币。
松松散散圍在四周的衆人都不自覺地湊近一步去看,芬克斯第一個叫了出來。
“嘿,是正面!俠客,你先挑要去的方向。”
幾道視線集中到了金發青年的身上,不知為何他的樣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猶豫不決。
根據之前的分析,洛可可最有可能去了西部或者東部。而鑒于俠客和飛坦正在進行’公平競争’,所以在猜對硬币的人先做出選擇後,另一方将自動前往與之相反的方向。
飛坦嗤笑了一下,“怎麼了呢,是怕會選錯麼?”
“讓我想一想。”俠客并不否認,低頭又盯住了手機上面六大陸全域的地圖。
“不是你先……就是我先……這很難嗎?”
俠客搖了搖頭,“我不希望再錯過。”
聽到他的話,飛坦表情陰沉地還想要說什麼,芬克斯看不下去了。
“阿飛,你催什麼啊,就讓俠客想想有什麼關系。該不會是你也怕……”
“閉嘴。”
“哈啊——?”
“……都别吵了。”俠客放下了手機,“我選擇……去西邊。”
“考慮好了呢。”飛坦撇了撇嘴。
“嗯。”
“俠客,有什麼根據嗎?”瑪琪插了進來。
“假如我說是直覺,你信麼?”俠客對着瑪琪歎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特别的根據……那位獵人協會的副會長,剛才大家都見過了,滑不溜手的很難對付……所以,我不太覺得洛洛會在離開後,再特意回去施瓦魯格尼亞。”
“可你一開始說過,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不是西邊就是東邊的獵人協會本部。”
瑪琪皺眉。如果說這是俠客為了以防萬一,故意先放出的煙霧彈,那麼飛坦……她看向旁邊忽然陷入沉默的黑影,也說不清為什麼又補充了一句,“俠客,你有什麼理由的話,最好趕緊向我們解釋清楚。”
她的語調有點清冷。
不過出于對同伴的熟悉,俠客知道這是瑪琪在給自己遞梯子。
他點了點頭,“還記得那個從大火中帶走洛洛,自稱是普通獵人的男人麼?”
除了派克諾坦和富蘭克林,其他人都想起了黑發的刺猬頭。
“後來在醫院裡我們又見過一次。而洛洛對他的态度……”俠客轉向了飛坦,“很微妙。”
“微妙?有嗎?”芬克斯搓着下巴回憶,“臭丫頭和那家夥好像都沒說過幾句話吧。”
俠客仍看着飛坦,“信賴,甚至……能感到一絲洛洛對他的依靠。”
“所以,你認為她會去找那個獵人?”飛坦挑着眉,就像聽到了一個荒唐的笑話。
“我無法肯定。”俠客示意瑪琪将硬币丢給他,然後用拇指高高地彈了出去,“洛洛是會向别人尋求幫助,還是準備就靠自己一個人……”
銀色的光芒一直線地飛向巷子上方的天空,在到達最高點後,再度改變方向急速掉了下來。
俠客一把接住了硬币,“……我隻能賭一次自己對洛洛的了解。”
他掌心朝上就像是握着什麼很珍貴的東西。飛坦卻想起了在流星街裡,這個把自己撿回去的少年…青年……似乎從來沒有對特定的物品表現出過執着。
當然,在旅團成立前的早期階段,俠客應該也苦惱過要如何找到充足的食物。但在那之後,飛坦見到的俠客……
哪怕是花費力氣弄到手的金錢、武器、甚至占了一間房間的電子設備,對他來說都隻不過是随時可以拿去交換下一件更具有吸引力的東西的材料,并不會有任何要’收集’的想法。
飛坦的目光停在俠客攥緊的拳頭上。
“你把賭注下在了她會選擇憑自己的力量來對抗我們上麼。”
“在醫院裡,洛洛說的那些話,你也聽到了。”俠客慢慢攤開手掌,裡面的硬币不知何時被捏成了一團,早已分不出正反,“她可以殺别人,也可以……殺蜘蛛。”
過了兩秒,飛坦才笑了一聲,“她不可能做得到呢。”
“……是嗎?”
“你懷疑我,其他人,還是自己呢?”飛坦的聲音轉為了沙啞的低吟,“隻要她還抱着那種追求公平的愚蠢想法,就永遠都殺不了蜘蛛。”
火車站方向響起了一陣長長的汽笛聲。
庫洛洛仿佛這才從沉思中醒來,輕輕擡起手,制止了飛坦對俠客進一步的’攻擊’。
“接下來公布的任務,大家可以選擇各自感興趣的去做。”他的黑眼睛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語氣溫和卻有種道不清的冰冷味道,“第一,找出流星街議會的勾結對象。第二,調查格拉姆家族武器的來源。第三,把洛可可和寶石帶回來。”
派克諾坦插在腰上的手舉了起來,“我去第二個。”
“第一個我負責。”瑪琪也接着表态,“窩金和小滴那邊我也會通知,讓他們在流星街和格拉姆之間挑一個。”
也就是說,去做第三個任務隻可能有……
富蘭克林沒有任何遲疑,“我也回一趟流星街。”
芬克斯卻還有點不甘心,“喂,你們怎麼都選第一個和第二個?要不我去幫下……”
說到這裡,他發現瑪琪、俠客、飛坦同時看過來的眼神裡,分别包含着’ 不改變主意就會被群毆、抛下、挨揍’的警告。
“哼!我去找信長。誰要和你們一樣,追在女人屁股後面跑哦。”
強化系絕對不是被威脅了。芬克斯雙手插在胸前想,自己隻是不樂意夾在兩個變傻了的家夥中間去當電燈泡!
“那麼——”庫洛洛拍了拍手“就這樣決定了。”
“團長。”瑪琪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