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上班族擺成低頭沉睡的樣子後,俠客若無其事叫住了推着飲料車路過的飛行船乘務員。
“那個……我旁邊的這位先生睡着後,一直在往我身上靠。”
“啊,真是抱歉打攪到了您的休息。需要我替您叫醒他嗎?”
“這倒沒關系,我就是想問問後面還有空位嗎?”俠客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哪裡都可以,隻要旁邊沒人就行。”
精心設計的笑容裡有種讓人難以拒絕的東西,乘務員臉紅了一下,“請稍後,這就去為您确認。”
“那就麻煩你了呀。”
俠客靠回了自己的座位,舷窗外正有午後的第一抹陽光照在他的臉上。
很快,乘務員就快步走了回來。
“先生,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為您騰出了最後一排,但那本來是用來存放行李的地方,空間比起這裡會有點窄。”
“當然不介意啦,真是麻煩你們了。”俠客從上班族身前跨了出去,“睡得可真熟,看這樣子估計就算到了着陸的時候也不一定會醒過來呢。”
“請放心,後面的事情我們會留意的。這幾天首都有點亂,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吧……”
“你也幸苦了。”俠客異常真誠地感謝道,“我還給你增添了麻煩,真不好意思。”
“怎麼會呢!一點都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
看着在前面領路的乘務員時不時回頭露出腼腆的微笑,俠客狀似無意地換了個話題。
“對了,剛才的廣播……”
“廣播?啊——先生是指那則尋人啟事嗎?”
“嗯,我有點好奇為什麼要刻意用廣播找人呢?”
按理來說,每位乘客的姓名和位子都是固定的。隻要簡單的查詢一下,就能很輕松地得出洛可可不在這艘飛艇上的結論,除非……
俠客環顧左右,壓低了說話的聲音,“難道是登機手續出了問題?”
“不、不,沒有這回事。”
“那是因為什麼呢?啊,我隻是有點好奇,如果不方便透露就算啦。”
停在最後排無人的空位前,乘務員歉然地轉過了身。
“請先生理解,這是其他乘客的隐私,真的不能随便告訴您。”
“哪裡,是我為難你了。”一隻手扶在椅背上,俠客側了側身似乎準備坐下去,“不過,還沒有人站出來吧?廣播中的洛可可小姐……”
“哎?嘛……!”
突然乘務員踉跄了一下,俠客眼疾手快地架住了她,“小心。”
“…………!”
“不客氣,現在能站穩了嗎?”
“你……?”
“我想起來自己也正好認識一位洛可可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能去後面聊聊麼?”
乘務員張了張嘴,卻沒能順利發出聲音。她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驚恐表情,在意識到什麼後開始拼命想要遠離眼前的男人,可手腳就像不再屬于自己似的,倒退着走入了機艙最尾部的收納間。
“原來是這樣……”
俠客背靠門闆蹲了下來,而乘務員失去對焦的眼神則空洞地遊離在他臉上。
“我沒有騙你,電報真是半路上通過緊急頻道送過來的……”
“緊急頻道麼……好吧,那最後一個問題。确認乘客中有電報上的人後,你們要怎麼通知對方?”
“無論…無論飛艇上有沒有人……都、都會在降落後由機長回複出發機場的總台。”
“薩黑爾塔首都機場?”俠客看了眼手機,距離飛行船降落還有近兩個小時。
“是、是的。我、我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
聽出乘務員語氣裡的絕望,俠客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剛才的幫忙。雖然很想回報你點什麼,但我現在心情真的很糟呢。”
白熾燈的冷光落進碧綠色的眼睛裡,就像是水面上結了一層寒霜……
平行空間裡,帕裡斯通并沒有像洛可可猜想的那樣興奮。
他用指尖敲擊着桌面,一下一下咚咚的輕響就仿佛是此刻無聊、不耐、想找事的心聲。
忽然另一記更巨大的破門聲打斷了他。擡起頭,金發男人終于露出了一貫的笑容。
“呀,是奇多爾。看你的樣子……早上肯定也沒來得及吃飯吧。”帕裡斯通擡起腕表看了一眼,“啊啦,差點連午飯時間都要錯過了。幸好還趕得上,不如我們先暫停工作,共進午餐怎麼樣?唔——吃些什麼好呢……”
“你還有心情考慮中午吃什麼?!”奇多爾大步沖到帕裡斯通的辦公桌前,将卷成一捆抓在手裡的傳真扔到了他的面前,“這些全都是剛剛收到的,來自各大電視台和報社對獵人協會的采訪申請!能麻煩你解釋一下,’思念你的帕裡斯’是什麼意思嗎!”
“思念你的帕裡斯?”帕裡斯通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是我和洛可可醬之間的稱呼,奇多爾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果然是你!帕裡斯通!你做蠢事前可不可以考慮下自己的立場?”
“别激動~你總要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