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半夜不睡覺竟然偷聽我打電話?!”
“嘿,你又不是女人,誰晚上閑的無聊會關心你啊。”窩金咧開嘴,不留情面地大笑起來,“是你自己聲音太大,把我們吵醒了好不好。”
芬克斯顯然并不接受這個解釋。
“我明明怕被人聽見特意跑去了屋頂上不算,還掐着嗓子跟阿飛說話,不可能會吵醒你們!”
“那你是承認有事隐瞞了?”信長抱着刀,一改先前的懶散,語氣變得銳利起來,“還是和飛坦、俠客有關的。”
“是又怎麼樣?”芬克斯有點無賴地翻了個白眼。
“和那個臭丫頭有關?”
“哼,是又怎麼樣?”
芬克斯似乎打算把這句反問當成萬能金句來用,信長摩挲着刀柄上纏着的布帶,冷笑了一聲。
“又是為了那個小丫頭?”
“……唔,是…是又怎麼樣?”
“不怎麼樣。”信長将懷裡的刀換了一邊繼續抱着說道,“說實話……我不讨厭臭丫頭。骨頭夠硬,還有一根筋倔到底的地方也挺合我脾氣。不過,飛坦和俠客他們兩個是不是有點陷得太深了?”
“唔——”芬克斯撓了撓頭,“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啧,你懂得倒挺多嘛。”
信長說完,芬克斯還沒跳起來,窩金搶在他前面擺出了一副’我有不同意見’的表情。
“喂,先等一下。話說小丫頭在基地裡住的是飛坦的房間吧?”
芬克斯點點頭,“嗯,投硬币決定的,她歸阿飛。”
“那你們說什麼得到得不到的?飛坦不會整天對着個大活人卻光看不吃吧?呃,難道說他……”
“瞎猜什麼呢!”
信長和芬克斯同時打斷窩金,後者還順便抹了抹鼻子。
為了慶祝瑪琪回來,第一天晚上他确實喝得有點多,很多事都聽得不甚分明。但在繼那之後的第二晚,飛坦對洛可可做了些什麼,除了第三天才回來的窩金以外,不僅芬克斯自己,包括當時在基地内的旅團成員們也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隻不過……
“阿飛吃是吃到了……”
“那怎麼還這樣?”
“誰知道呢。後來在首都的時候,你不也看見他們鬧翻了麼,估計是沒吃夠吧。”
窩金換上了一副’我不太理解’的疑惑表情,“芬克斯,小丫頭有那麼好吃嗎,還是她有什麼特别厲害的地方?”
“你問我,我問誰?!”
芬克斯暴躁地惡聲惡氣,窩金卻理所當然地接道:“飛坦啊,你八卦這種事不是最在行了麼。”
“我八卦?!我那是出于對同伴的關心好不好!”
“好——好——都好。”窩金打哈哈,“那你究竟問過飛坦沒有?”
“問是問過……”芬克斯心有戚戚地扯了扯嘴角,“不過阿飛不肯說……這次他好像是來真的。”
話題進行到這裡,神經粗如強化系也不緊覺得氣氛有點微妙了起來,信長率先咳了一聲。
“收收你們多餘的好奇心,先說正事……芬克斯,阿飛和俠客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現在可不是幫他們隐瞞的時候,你沒忘記臭丫頭她拒絕了團長的合作提議吧?”
“用不着你提醒,我當然沒忘。”芬克斯臭着臉回答,“她還當着我的面無視我呢。”
窩金似乎也想起來當時的情景,笑聲更洪亮了,“她還說我們都會死呢。哈哈哈哈——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實麼。”
死亡。
從幻影旅團成立之初起,他們所走過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的陰影。
有時候蜘蛛戰勝死神,有時候蜘蛛失去自己的腿,而對由武鬥派構成的特攻隊來說——
死亡是他們從夢中醒來睜開眼後就需要面對的日常,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可能今天便會成真的預定。
他們不懼怕死亡,如果那是為了旅團。
至于再更奢侈一點的願望……
窩金傲氣地挺了挺胸。
“要是小丫頭真能殺得了我,那也不錯啊。隻要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我沒什麼不滿的。”
”行了,先别扯其他有的沒的。芬克斯——”信長正了正色,“總之,事到如今臭丫頭的事不能随便阿飛和俠客任性,要不要阻止他們或報告團長,需要視内容而定。”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芬克斯的口風松動了一些。
“那就說出來聽聽。反正他們要是真不想讓人知道,一開始就連你都不會告訴。”
“信長,我怎麼覺得你今天特别有說服力?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芬克斯挑着(并不存在的)眉毛感慨,窩金也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笑得更開心了。
“何止是換了個人,簡直跟換了個腦子似的。”
“滾!别把我和你們兩個全身隻有肌肉細胞正常發育了的強化系混為一談!”
地面上一團不知什麼人丢棄的漢堡包包裝紙被風吹到了信長的腳下。他說着話一腳将其遠遠地踢了出去。
而在道路兩邊則停着一輛輛無法出境的滞留汽車,三匹蜘蛛很有默契地換了個方向,朝着垃圾飛出去的方向走去。
那裡一片荒蕪,隻有一棵恣意生長的胡楊樹,朝天伸展的枝桠仿佛是張開的雙臂,在等待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