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第一次迫不得已嘗試這種辦法的對方不是俠客,而是其他在念能力上造詣更厲害的人,那她現在是否已經被超過自己能力限度的力量反噬了呢?
默默地将要帶走的東西重新裝進旅行袋,洛可可站了起來。
俠客說這是她的殺手锏,可實際上這卻是絕不能踩進去的緻命陷阱!
……建築物與建築物之間狹窄的天空漸漸出現了曙光。
其中一縷穿過窗戶,照進了逼仄的室内。飛坦洗去手上的血迹,難得地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弄出來的’東西’——
秘書小姐……曾經是秘書小姐的人形物體倒在浴缸裡,深青色的發絲漂浮在水面上,仿佛是一朵盛開的墨蓮。
而僅僅幾個小時前,這捧頭發還披散在枕頭上,在關着燈的房間裡看上去幾乎是純黑色的……
飛坦在搜到第三棟房子的時候,終于找到了今晚的目标。
他先是在廚房逗留了一會兒,收拾幹淨的料理台上擺放着面粉、烤盤,還有一本攤開的菜譜。
目光掃過書頁,他不出意外地看見了做滿記号的蛋糕制作方法……從卧室方向傳來翻身的動靜,仔細聽還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
推開沒有上鎖的房門,飛坦像一匹接近獵物的獸,大膽而又小心地走到床邊,伸手按住了鋪滿視野的’黑色’長發。
“……!!”
秘書小姐從夢中驚醒,但還來不及發出尖叫就被闖入的男人卸掉下巴,用撕碎的睡衣堵住了嘴。
“唔、唔唔!”
“吵死了呢,再不閉嘴……要試試舌頭被拔掉的滋味嗎?”
跨上·床,飛坦用膝蓋壓住對方的腿,然後俯身盯住了那雙黑暗中看起來同樣變成了黑色的眼睛……眼睛裡充滿了因為受到恐吓而浮現的淚水,同時還有一絲不敢相信的震驚。
“啧,認出我了麼。”飛坦說着拉低了臉上的面罩,“哪裡……沒什麼好驚訝的,隻不過是提前了一點來赴約而已。”
“嗚嗚……”
“很害怕嗎?你應該慶幸隻有我一個人,如果團長也一起來了……”他放輕了聲音,語調卻變得更瘆人了,“你期待來的人是他嗎?是他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抖得像現在這樣厲害了呢?”
冰涼的手掌掐住了秘書小姐的臉頰。
“真是天真呢……你以為跟他會比和我更好麼?”
可憐的獵物不受控制地掙紮起來,然而她根本推不動飛坦,當肩膀也被卸下,後者的手指扣上眼眶時整個人都陷入了錯亂。
“啊啊——”
“安靜一點。”飛坦手上加了些許力氣,“我讨厭吵鬧的,别讓我再重複第二次。”
細小的哭聲卻沒有停,暗金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呐,這樣吧,來賭一把……你赢了的話,我把你留給他。呵呵,你可以忘記這一切,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為他準備蛋糕。但要是你輸了……那就要來陪我玩一點小遊戲。”
眼淚不斷地從秘書小姐眼中淌出來打濕了飛坦的指尖,但他就像感覺不到似的,用拇指與中指撐開想要閉合的眼皮,食指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迅速充血的眼球。
“問題很簡單,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呢。你猜那個男人……庫洛洛·魯西魯,他記不記得你的名字?”
秘書小姐僵住了,她睜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樣瞪着飛坦,“嗚嗚、唔嗯!”
“想清楚再回答呢。”飛坦又彎低了一點腰,發梢掃在對方臉上也沾到了眼淚,“是要相信他,還是承認自己是個被幻想沖昏了頭的蠢貨?”
“嗚……”
“好了,來告訴我你的答案吧。”飛坦的指甲幾乎剜進了秘書小姐的眼角,“如果選錯了……這雙眼睛就歸我了呢。”
“美麗的Mademoiselle,謝謝你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幹杯……”
“可愛的Mademoiselle,你喜歡這幅畫嗎?……嗯,很漂亮……就和你一樣。”
“天真的Mademoiselle,能和你一起聽這首曲子真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我的Mademoiselle,很期待周末能品嘗到你親手做的蛋糕。晚安……”
……秘書小姐緩緩點了點頭。
飛坦的指尖收回寸許,滿是血絲的’黑眸’中閃現出了期冀的光芒。但就在那點光逐漸變亮,即将化為喜悅的淚水透出眼眸時,蜘蛛再次伸出了利爪。
“很遺憾,你答錯了。”
滾燙濃稠的血液迸飛,飛坦如同欣賞寶石那樣将秘書小姐的左眼舉了起來。
“長在這樣無用的眼眶裡,真是浪費……”被血染紅的手指按住了剩下的右眼,“現在……這顆眼睛也是我的了。”
“哇啊啊——”
秘書小姐像被扔進油鍋裡的魚一樣掙紮着,她能嘗到喉嚨裡冒出來的血腥味——那是竭聲嘶喊造成的毛細血管破裂,然而事實上她的嘴被堵住,真正發出的隻是一些聽不清的沉悶聲音。
“呵,僅僅這樣就受不住了?那你是怎麼敢和團長……嗯,約會的呢。”飛坦将兩顆眼珠子捧在手心裡哼笑了一聲,“你知道那個男人看見美麗的東西會怎麼做嗎?我告訴你,他曾親手挖出過幾十雙比這個還要好看的……”
“不、不……”
血淚從空洞中流出來,将枕頭浸濕成了鮮紅色。
而落在飛坦手裡的眼球卻逐漸幹癟枯萎,不再是最初那種能令人興奮的’黑色’。丢下失去了吸引力的圓球體,他伸手揪住了秘書小姐的長發。
“可惜團長的興趣隻能維持到把那些東西變成收藏品前,一旦成了屬于他的東、西、就會立刻厭倦……呵呵,想知道團長會怎麼處理看膩了的東西嗎?值錢的會被賣掉,玩得不成樣子了的則扔掉,還有一些……自己不要了卻也不想給别人的,他會徹徹底底的毀掉……真遺憾,你沒有機會知道自己是哪一種了呢。”
“嗚……嗚嗚……”
什麼都看不見的秘書小姐絕望地哀求着,她被恐懼和痛苦折磨到了崩潰,就連飛坦到底在說些什麼都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我說——你真的很吵呢。”飛坦拽着’黑發’将秘書小姐拉近到了自己眼前,“……除了最開始的第一個小時,她可從來都不會發出這種煩人的噪音……”
飛坦忽然因為自己的話而閉上了嘴。
冷白色的手指纏繞着’黑發’,看上去就像蛛網和陷入其中想要掙脫的獵物——
誰是蜘蛛,誰是獵物?
誰編織了網,誰又在自投羅網……
“呐,該玩點刺激的了。”飛坦拖着他的’獵物’走向浴室,“你會快樂的……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