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裡斯通沒有接着繼續去猜洛可可為什麼會提前知道傭兵的事,在後者無所謂的目光中,不是很贊許地搖了搖頭。
“洛可可醬,你喝醉了。”
他說着,作勢就要從洛可可手裡拿走那杯差一點被打翻的威士忌。然而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和西索的比起來都顯得虛僞了許多。
一邊想着如果金毛子鼠和奇術師同台演出,誰的演技會更勝一籌,洛可可提前一步喝完杯子裡的酒,把空杯扔給了對方。
“你說的對,我喝醉了……”
“那就不要再喝了。”帕裡斯通不介意地笑笑,溫和地将砸在胸口上的酒杯放回了桌上,“伊爾迷先生回來見到你這樣,會責怪獵人協會沒照顧好你的。”
“伊爾迷……”洛可可就像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似的點了點頭,“對呢,伊爾迷……他怎麼還沒回來?”
“可能和我一樣,也有工作要處理吧。”帕裡斯通将自己的酒杯從左手交到右手上,避開了從剛才就一直試圖奪過去喝的洛可可的’攻擊’。
“那就是去賺錢了,好事……他說了會百分百滿足我的一切物質要求……啊——太好了,我以後都不需要再為協專打工了呢……”
“真想不到伊爾迷先生居然是這種類型的愛妻家,所以這就是洛可可醬答應求婚的理由?”
仿佛一下子沒聽懂帕裡斯通啰嗦的問題,洛可可又撲了個空,沒能從他手裡搶到酒後才恹恹地哼了一聲。
“不行嗎?社·畜最大的願望,就是有一天醒來,發現床上堆滿了腐朽的金錢。”
“隻是堆滿一張床的金額……”帕裡斯通舉高右手,杯子裡的酒搖晃了一下,“恐怕不太夠吧?”
“打個比方而已。”
洛可可的視線轉向沙發前的矮桌,那上面放着威士忌的酒瓶。她伸出手想要去拿,這次卻是帕裡斯通搶先一步抓在了手裡。
“洛可可醬,你喝這麼多酒……是有什麼煩心事嗎?”金毛子鼠将瓶子裡最後一點琥珀色的液體倒進了自己的玻璃杯,“說出來會比較舒服,也許我還可以幫忙……”
“我不想當實驗小白鼠,你放我走。”洛可可毫不客氣地說出了要求,并且說完就盯着帕裡斯通,眼神中滿是懷疑。
“這……我确實無能為力。”
“呵。”黑眼睛裡的目光立刻轉為了鄙夷,“堂堂獵人協會副會長也不過如此麼,連一個被通緝的盜賊集團都不敢對付。要是被人知道獵人和強盜勾結,你會主動引咎辭職嗎?”
“怎麼用詞這麼難聽……”帕裡斯通苦笑了一下,“幻影旅團的确全員都在A級懸賞名單上,可他們殺的大部分都是作惡多端的黑邦或暗社會裡的蛆蟲,某種意義上也算是……”
“你在為他們說話?”洛可可打斷了帕裡斯通。
就像曾經拒絕再聽俠客說流星街、旅團的往事,她不想知道那些。
即使蜘蛛身上背負着山一樣沉重的過去,即使他們去掉No.2、No.6的身份也是一個普通人,但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呢?
隻是一個蜘蛛腦會死的設定,就讓她在面對俠客的時候非常被動,如果再了解更多……她還是不會原諒他們,卻無法保證絕對不會出現自我矛盾的複雜感情。
“哪怕給出用我做實驗可以拯救世界這樣的理由……”洛可可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有點破碎的冷笑,“也别想我會同意!”
“唉,說得好像我們都在欺負洛可可醬一樣……”帕裡斯通歎了口氣。
“說得好像你們沒有一樣。”
全無傷害力的幼稚反駁似乎逗笑了金毛子鼠,他收回右手,将酒杯遞到了洛可可唇邊,“如果我做了什麼讓洛可可醬不高興的事,這樣……能原諒我嗎?”
就着他的手,洛可可湊上去喝了一口酒。
“……隻是這樣還不行……”
“那我要再做點什麼才可以呢?”
“在伊爾迷回來前……”
“嗯,在他回來前?”
“繼續做你剛才沒做完的事……”
“沒做完的事……?”
“混蛋……”洛可可揪住了帕裡斯通的衣袖,也不管那杯她想要了很久的酒在拉扯中打翻,淅淅瀝瀝的液體順着胳膊滴得到處都是,直接咬上了後者的嘴唇。
西索走後十分鐘,洛可可依靠酒精緩過氣,也下床順利在沙發上找到了他指的衣服。
一套相當符合奇術師口味,換言之就是通常情況下自己絕對不會挑來穿的款式——珠片、吊帶,雖然顔色是保守的黑色,但長度和衣領的位置卻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不用猜也知道,這肯定和飛行船上的那些一樣,是帕裡斯通’确信’伊爾迷會同意一起住,提前準備好的。
提着亮閃閃的小裙子,洛可可轉身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就像雨中兩塊濕冷的石頭。
她下意識地向着鏡子走近一步,腳趾卻踢到了一樣東西。
是奇術師送的複活石
紅色的寶石不知什麼時候從床上掉到了地闆上,倒映着房間裡的燈光,看上去裡面仿佛有新鮮的血液在流淌。
撿起複活石,洛可可随手将它丢進了紅酒杯。寶石和玻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轉了幾圈慢慢停在杯底……隻填充了空杯子不到三分之一的容量。
洛可可閉了一下眼睛。俠客的、飛坦的,現在還要加上西索的念氣都在同一具身體裡共存,然而她明白這才隻是開始……
“……洛可可醬,這是我選的衣服,真高興你願意穿。”帕裡斯通摸過一片片縫在裙裾上的亮片,不住地贊美,“你穿着很好看,但我忘記你現在染了金發……不過非常襯你的眼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呢……”
“你要這麼一直誇到伊爾迷回來嗎?”洛可可枕着自己的手臂,肩膀上的衣帶漫不經心地滑落了一半,可以看到領口下方大片等着人攻陷的丘陵。
“别催,我不希望難得寶貴的相處時間,變得就好像隻是為了做某件事一樣……”
“那就是不做了?”洛可可擡起頭,似乎隻要男人嗯一聲立即就會離開。
帕裡斯通笑了笑,“我沒這麼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