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等到做實驗的時候了。副會長沒看過電影麼,犯人總是要上了法庭才會說實話的。”
“洛可可醬把自己比成犯人?你有犯什麼錯嗎?”
“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才會遇到你們。”
“既然洛可可醬想不到,那不如換個角度……說不定是神為了獎勵我工作勤勉,才讓洛可可醬來到我身邊的呢?”
金毛子鼠從來不是個會被對手牽着鼻子走的人,他最擅長的就是将别人拖入自己鋪好的軌道,一路朝着深淵跌墜。
洛可可沒有回答,低着頭視線落在自己的腳上。
“可以松手了嗎?”
“不會再不、小、心、踢翻東西了?”
“……不會了。”
“那好吧,既然洛可可醬保證了……”帕裡斯通放開洛可可,還細心地替她拉了拉裙擺,“現在能心平氣和地聊一聊了嗎?”
聽出對方依舊沒有要放自己走的意思,洛可可索行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她靠着沙發,雙腳并攏折疊起來貼在身側。
“庫洛洛,你真的會把能力還給我?”
“嗯。”庫洛洛點了點頭。
“條件呢?”
“答應跟我合作。”
“哪一方面?”
“洛可可,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瞟了眼旁邊正托着下巴,一臉欣慰表情的帕裡斯通,洛可可皺了皺眉。
“那他呢,在這場交易裡充當什麼角色?”
“監督你和我會遵守、履行各自承諾的條件。”
“可我不信任他。”洛可可直接指了指帕裡斯通,“換成伊爾迷,我可以考慮你的提議。”
“換成伊爾迷……?”庫洛洛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他是你的未婚夫,我不信任他。”
“真遺憾,看來我們沒可能找到一個共同信任的人……”
洛可可說着,心裡已經徹底放棄了要繼續嘗試完成’裡攻略’的計劃。如果七分之一的對象是帕裡斯通,那她還能麻痹自己隻當作是又被瘋子咬了一口,但庫洛洛……看着他就仿佛回到了那棟大火熊熊燃燒的房子,這個黑發黑眸的男人擡起手,像丢垃圾一樣将……
“那麼,來談談另一件事吧。”
庫洛洛的聲音和腦海中的火光一起炸開,洛可可忍着頭痛質問,“……另一件事?”
“我剛才提過,非常好奇接受你的治療是什麼感覺。”
“…………”
“還聽飛坦說了一點很有意思的事。”
“…………”
“洛可可,你為什麼不在自己的房間裡?我進來前,你想要和帕裡斯通……做什麼?”
“…………”
洛可可仿佛完全喪失了語言能力。
她說不出話,不知道該說什麼,諷刺或是咒罵根本不會對庫洛洛造成任何影響,而後者的話卻如同一把冰刀紮進自己的胃裡,惡心更淩駕于疼痛之上,讓人一刻也無法再忍耐和對方待在同一個房間裡。
腳趾觸到地面,洛可可剛想要站起來,帕裡斯通按住了她的膝蓋。
“洛可可醬,你要去哪裡?”
下意識地看向金毛子鼠,洛可可撞見了一雙彎彎的眼睛。
金發男人在笑,可他的氣息卻是森冷的。
“庫洛洛先生的問題,我也十分好奇……洛可可醬,你都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帕裡斯通……”
“呀……又從平時的洛可可醬變回最開始……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洛可可醬了……”帕裡斯通舉起另一隻手,近乎溫柔地揉了揉洛可可的頭發,“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是什麼時候嗎?不是在辦公室……是你坐在獵人協會本部前的台階上,我從窗戶往下看,正好就看見了你……也是像現在這樣,被漂亮的光芒包圍着……”
洛可可抑制不住地發抖,治愈能力仿佛決堤前水壩裡的水,從全身上下漏出來,将她裹在一層淡金色的光裡。
“這對我沒用……”她拼命聚斂念氣,像個即将要上戰場卻打翻了彈匣的炮灰新兵,一邊收拾一邊自言自語,“别以為能威脅我……”
“我……我們。”帕裡斯通把手放在洛可可的頭頂上,輕聲安慰,“庫洛洛先生,還有我,真的隻是好奇,才想問洛可可醬幾個問題而已……嘛——很難回答的話就不要回答了……跳過這些,在伊爾迷先生回來前,我們先來把沒做完的事情繼續做完吧,那不是你等我的目的嗎?很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
語言是同類之間溝通的手段,對異類是無法使用語言令其明白什麼是疼,什麼是傷害的。
勉強凝聚起來的念氣在洛可可的拳頭上彙成一團,她不顧一切地揮出,卻在擊中帕裡斯通的颚骨前整個人被撲倒在了沙發上。
“洛可可醬,之前我們做到哪裡了?”帕裡斯通壓制住竭力想要爬起來的女孩子,用相反的、輕柔到不可思議的動作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這裡……?”
伸出舌頭,他接着舔了舔那兩片冰涼的花瓣,“……還是這裡?”
“不……”
洛可可蹬着沙發,用剩下一隻還能動的手摸到了桌子上的酒瓶。
她努力伸長胳膊,繃緊指尖,隻差一點就能抓住眼下唯一的武器時,帕裡斯通的吻又落了下來。
“唔唔……”
一股奇怪的味道從舌尖上彌散開,洛可可本能地想嘔吐,金毛子鼠捂住了她的嘴。
“乖一點,把藥吃下去。”
“?!”
“隻是防止你受傷的東西,實驗前不得不小心一點……”
帕裡斯通慢慢直起腰,不再壓着洛可可。可後者掙紮了一下,身體卻重重摔回到了沙發上。
“混蛋……”
顧不上再去融合體内四分五裂的念氣,洛可可毫不猶豫地運起治愈能力就想要解毒,然而先站起身的帕裡斯通不知何時握着一隻針管,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剛才的那些隻是最普通的麻醉劑,你應該先集中力氣想辦法離開的……”他俯視着臉色慘白的洛可可,有點抱歉地笑了笑,“洛可可醬,你可以催眠自己這是場夢,可以對任何人說你不願意,是被強迫的……如果這能讓你覺得好受,你也可以選擇憎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