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跟着手機地圖來到了研究所旁邊的小公園,裡面并設有兒童遊樂設施,隻掃了一眼他就找到了坐在秋千上的伊爾迷。
“呀~小伊~”
伊爾迷擡起了和奇術師一模一樣的臉,“西索,你花了很長時間。”
“我第一次來這裡~”西索晃了晃手中還亮着的電話,“不太熟悉路~而且還要避開其他蜘蛛……有兩隻提前回來,差一點就撞上了呢~”
“你是背着蜘蛛出來的?”伊爾迷一下子就聽出了西索話裡的破綻。
“嘛——”
“為什麼?”伊爾迷問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你要見我是有什麼事?”
“比起那個……”西索走近幾步,居高臨下地望着伊爾迷,“讓我猜猜看~小伊,你頂着這張臉都見過誰了~?庫洛洛?2号……6号~?”
“嗯,還有一匹和2号一起來的蜘蛛跟獵人協會副會長。”
“呵呵,這麼敷衍的裝扮應該瞞不過他們吧~”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裝’得更像一點。”
奇術師狹長的眼眸稍稍眯起,似乎是在打量那張除了五官,其他部分都不像本人的臉。
“也就是說,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拜托你假裝成另一個自己~?”
“不是拜托。”伊爾迷戳了一下’西索’的嘴唇,“是收費的委托。”
“原來如此~~”西索一邊點頭,一邊在隔壁空着的秋千上坐了下來,“這倒是很方便的能力,說不定我真的會委、托、你呢~”
挂着秋千的鎖鍊嘎吱作響,伊爾迷沒有說話,直到那刺耳的聲音漸輕才重新開口。
“覺得不習慣的話,要不要我先恢複自己的樣子?”
“好啊~”西索笑了起來,“可不是看着雙胞胎一樣的自己會不好意思哦~而是我很好奇,這是貼在臉上的,還是……”
不等他把話說話,伊爾迷已經伸手從腦袋後面拔·出了一根釘子。而随着第二根、第三根釘子也被摘下,男人原本俊美的臉就好像挨了重擊一樣,慢慢變得扭曲、畸形起來。
“哇哦~!”奇術師發出驚喜的贊歎,直到普通人看了會做噩夢的變化結束仍有些意猶未盡,“真不錯~認識你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唔~感覺看多少次都不會膩呢~”
恢複本來相貌的伊爾迷面無表情地揉了揉額角,并沒有糾正對方自己曾在馬戲之城加斯蘭解除過集塔喇古的僞裝,隻是他在洗澡正、好、沒趕上而已。
“好了,你現在能說正事了嗎?”
“嘛~其實也沒什麼……”
“沒有什麼?”伊爾迷安靜地看着西索,漆黑的瞳孔像連通地底的深井。
“诶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西索笑眯眯地改口,“小伊,可可醬……啊,我是指你親愛的未婚妻小姐……她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伊爾迷歪了歪頭,而自認為和對方心有靈犀的奇術師則點了點頭。
“你在她面前也扮過我的樣子吧~”
“…………”聽出那不是問句的殺手沒有回答。
“小伊~是什麼讓你要那麼做呢?很明顯,理由隻有一個……”西索彎曲膝蓋,前後輕輕搖晃起秋千,“她還是不要你,所以你想吻她隻能裝成其他人……”
這一次伊爾迷沒有等吱呀吱呀的雜音停下來就直接打斷了奇術師。
“西索,你還知道些什麼?”
“知道這些還不夠嗎~?”西索反問,“或者……你希望我知道原因,能夠幫你解決不被自己未婚妻接納的難題~?”
殺手又不說話了,于是奇術師蕩着秋千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其實我大概猜到了一點理由……怎麼樣~你告訴我洛可可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幫你一起想想辦法,give and take~這場合作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你很關心她。”
“撒——”
“你要知道這些做什麼?”
“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你要殺了她~是我攔下來的嗎?我還出錢,讓她去揍敵客家接受訓練……她答應過會和我來一場Death Match……能令我硬起來,無比享受的那種……”波浪線逐漸從奇術師的語尾中消失,相反的是語氣一點點變得陰沉,像是暴雨前籠罩天空的低氣壓,“伊爾迷,我要知道洛可可出了什麼問題。我不允許有東西妨礙她成長為能壓倒魔術師的人。”
伊爾迷空白的面部表情沒有變化,不過披在肩上的黑發卻無風飄動了起來,“西索,要到那一天,你還需要等很久。”
“等待并不無聊,尤其是知道結出的果實會非常可口時……看着她一點一點成熟起來,真是讓人既期待又興奮呢~”
“是麼。”
“難道不是~?小伊明明也是一樣的嘛~在享受慢慢她完全掌控的感覺~”
對于奇術師的猜測,伊爾迷沒有回答。他微垂着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地面上——在那個位置,有一滴雨水将灰白色的沙礫染成了墨色。
“……下雨了。”他确認般自言自語。
“真的哎~”西索伸出手,似乎接住了什麼,“看來今天見不到日出了……小伊,你還要考慮多久?我再不回去,真的要引起别人的懷疑了~”
男人的語調就像這場見面不是他先主動邀請的一樣,伊爾迷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