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和三年六月初四,皇二十子,齊王殷闡登基,史稱甯朔帝。嗯,這個大孝子還直接把自己老爹複活了三年,也就是這個操作讓咱們如今很多人戲稱他亡靈法師。簡而言之,意思就是興和帝咱們就當他不存在了,是我爹活到了天慶三十三年,親自把皇位傳給我的。】
天幕下的許多人頓時戰術性後仰,嚯!這還真是個大孝子!至于亡靈法師這種新詞,最開始聽着的确有些不明所以,但細品之後卻也覺出可樂之處,令一些人捧腹大笑。
皇帝:“……”
真是孝死他了。
這次皇帝終于有餘裕施舍給這個兒子一絲目光了,他沒有憤怒,整個人都顯得雲淡風輕,隻是說道:“你如今應該感謝這天幕,不然朕已經當庭将你這孽子處置了,如今便等看完接下來你都做了些什麼再說。”
事到如今,那個厲帝究竟是誰,自然不言自明,能被上這樣的谥号,究竟該不該死也不用多說,所有人都有眼睛。
殷闡面如死灰,心中卻仍升起一絲不憤:可是我如今會落到這個地步,難道不就是天幕害的嗎?
【甯朔帝登基,後人戲稱的第二位皇位中間商也終于步入台前,截止目前最大輸家還要數孝宗,畢竟命都沒了,然而在這之後呢,遭受無妄之災的卻還有一個,這個人大家肯定也都知道是誰,不過咱們這期就不講了,下期再接着講。】
“正聽到關鍵時候,怎麼就不講了呢!”
許多人在天幕下紛紛拍着桌子說道。
皇帝也有些怔愣,沒想到剛說完話,天幕居然就給這小子續了一個月的命,不過這也沒關系,他淡然吩咐道:“那就将他給朕關起來看嚴了。”
立刻就有侍衛領命要将人押走,隻是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散去的天幕卻并沒有散去,反而繼續以一種閑聊的語氣說道。
【說到這裡,最近倒是新上映了一部宣朝相關的電視劇,我看了一下,拍的還挺考據的,沒什麼洗腦包,不愧是國家台。尤其是其中的一段,初看還真有那麼點壯烈凄美的味道,演員長相不錯,也正好和我們下個視頻要講的有關,我把自己剪輯的喜歡的視頻片段分享給大家,順帶預熱一下下期視頻。】
随着話音落下,天幕上的畫面驟然間一變,然而最先傳來的,卻是一道平靜和緩的男聲。
“這是……”
許多人睜大眼睛。
【“你們圍在本王的府外,這又是奉了誰的令?”
自稱本王的人語氣平平的說道。
既是藩王的府邸,外觀自是雕欄玉砌,威嚴氣派的,穿着玄色蟒袍的人也生着一副好相貌,即使并非刻意,眉宇間也自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淡然尊貴的氣度。
為首的官員面上似閃過一絲不忍之色,卻也隻能公事公辦道:“楚王殿下,下官也是奉命前來,朝廷有禦史參奏,說您……說您在荊州為滿足私欲搶奪民女,大肆斂财,冤殺忠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日就要押您進京受審。”
“私欲?”楚王胸膛震動,忍不住諷笑一聲:“呵,天下誰人不知他殷闡是弑君篡位,如今堪堪坐穩皇位,便迫不及待要除掉我這個一向看不順眼的兄長,真正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是誰,不言自明。”
“至于那些所謂的罪名……”
楚王負手迎風站立在台階上,眯着眼睛,穿過層層疊疊身披甲胄的官兵,在對面,他看到了一雙又一雙攜帶着擔憂的眼睛。
是那些他幫助過的百姓。
心中歎息一聲,他擡手作勢彈了彈衣角上的灰塵,轉身邁入了府邸内,隻留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以及一句話随風飄入在場衆人的耳中。
“不過欲加之罪罷了,本王不會認的。”
“不認?這他可說了不算!”
新任荊州刺史将手中的書拍到桌上,屋内燭火搖曳,連帶着照出的影子也扭曲不似人形。
晌午去宣讀旨意的官員吸了吸氣,拱手謹慎的說道:“這,下官一直聽聞楚王愛民如子,今日這番旨意若傳出去,恐不能服衆啊。”
官員甚至都沒有說陛下被蒙蔽,因為全天下人都知道,當今這位不似人君,内部官員們也早有聽聞對方與楚王素來不睦,今日這番明顯就是刻意的舉動。
刺史冷笑,轉身踱步道:“服不服衆可不歸咱們管,如今這罪名楚王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不然倒黴的恐怕就要換成你我了。”
這話似有些警醒之意,官員隻得閉嘴,思及楚王為人,卻不住搖頭惋惜。
卻在這時,門外忽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前來禀報的侍衛單膝跪在地上,對着刺史拱手道:“報!楚王,楚王他遣散了府中的仆從,放了一把火,自,自焚了!”
“什麼!”
荊州刺史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