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蟲陛下也聽見了諾藍的心聲,不過他到還挺有興趣聽下去的,心情無比舒暢。
王蟲忍住想要看諾藍的沖動,隻能裝作随意地看了那孩子一眼。
真的是很優秀的年輕軍蟲,身材很高挑,腿長特别出衆,在腰際下方全是腿的感覺,按照諾藍的體脂率來看,他應該全身上下都保持着一種挺拔清瘦的狀态,看不出身材,可是他卻有腰,在肋骨和大腿中間掐出了一道很明顯的腰線。
他的身體也很薄,站在光影裡,就像一把劍插在光怪陸離的黑暗角落,折射出一道通往紅毯遠方的利刃光芒。
雖然是F級,但看上去完全不柔弱。
王蟲更想要收他做自己的養雌子了,媒體都報道他對自己的雄子們不太關愛,這也沒錯,他承認。
雄子天生就該去上戰場,太多的疼愛會成為溺死他們的罪魁禍首。
而雌子…王蟲沒有雌子,如果有的話,他想,他也不是會疼孩子的雄父,但他可以慢慢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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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王蟲帶着勤政官和執政官離開了現場,問起迦許:“迦許那孩子怎麼不在?”
執政官和勤政官對視一眼,都不清楚迦許那大少爺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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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許和他的雄父仍在行宮的後花園噴泉池旁,雄父冷然的氣場和他十分相似,經過一個小時的談判,倆蟲終于談崩了。
迦許恹恹地雙手插兜,轉身要走。
“迦許,你可以選擇不聯姻,但你也不能選擇愛上一個低等種,這是我們家族的底線。”
迦許站住腳,但也隻停頓了一下,雄父冷淡的命令在後方響起:“我聽說你最近對一個低劣的雌蟲很感興趣,他叫諾藍是嗎?長的倒是挺好看的,你喜歡誰我不管,但不要忘記你是家族的成員,财富、地位、領星你都享有,你不該和低等種厮混在一起。”
迦許冷笑,十分譏諷:“是嗎?可惜我不會和一位剛剛演講時還在後台和雄蟲偷腥的雌蟲聯姻,與其這樣,我甯可不結婚。”
雄父臉色難看,“這雖然是事實,但哪來那麼多愛情?聯姻可以是基因匹配結果、可以是貢獻點兌換的物品,唯獨不能是随心所欲的愛情,除了愛蟲母,蟲的一生應該為帝國奉獻全部,哪怕是生育率。”
迦許卻不再回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走到宴會廳的台階上方,看着下面來來往往的蟲,腦子裡忍不住想起諾藍,更加煩躁。
不知道怎麼了,他最近夜裡總是夢見諾藍,諾藍出任務出了這麼多天,他總會在軍校裡的某些角落幻視諾藍還在校園裡。
這是基因的吸引,還是大腦的選擇,迦許也說不清,所以他選擇走近夢核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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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蟲走後,晚宴才正式開始。
諾藍被特戰隊的隊員拉着一起喝酒,雖然是果酒,但也喝了不少,恍恍惚惚看見迦許朝他走過來,似乎跟艾爾法說了什麼,然後迦許就把自己借走了。
“隊長?”諾藍半醉半醒,軟軟地叫艾爾法,“幹嘛讓我走呀?”
諾藍喝醉了,半醉半醒間連語調都軟綿綿的,艾爾法凜冽的眉峰陡然溫和下去,“迦許會長和你有話說,你去吧,我會站在原地,等你回來。”
諾藍撓頭,“唔”了一聲,他還記着答應過艾爾法的,今晚要陪着他這回事,所以跟迦許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爬到艾爾法背上,趴在他耳朵邊小聲說:“等我回來才能睡覺哦,隊長!”
艾爾法忍住立刻反悔抱走諾藍的沖動,脖子僵硬地點了點頭,眼睜睜看着迦許把醉醺醺的小蜜蜂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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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藍身上有很重的蜂蜜味,混雜着果酒的氣味,香得像是一場夢。
諾藍擡起眼皮,迷蒙的目光散發幾分無辜的懵懂氣息,“你幹嘛啊,會長?”
虧得他還記得迦許是他的學生會長。
迦許近乎于失控地把諾藍抱起來,放到噴泉山後方的雪白石台上,修長有力的手臂線條繃起,捏成拳頭,重重抵在諾藍腿側的台沿。
諾藍猝不及防地摟住他的脖子,驟然騰空,酒都醒了大半,緊張地左右看:“會長,你這是被下毒了嗎?我去找蓋亞給你解毒…”
“不,是下蠱了。”
“你下的,你負責。”
迦許情緒低落地說,把額頭埋在諾藍的肩膀,感受到冒着熱氣的頸窩,他的嘴唇難以克制地親吻着那片柔嫩白皙的肌膚,含糊不清地責怪說:“…小可愛,為什麼這麼久都沒來見我?明明有那麼多機會,你知道我就在你宿舍樓下,你去學生會,也能找到我。”
諾藍可憐兮兮地縮成一團,承受着激烈沉重的親吻,又怕被聽見被看見,隻能壓低聲音說:“不不不,會長,我最近很忙的哇,我在執行任務,又不是在摸魚,差點就死了,很危險的!等回到軍校,我去學生會報道不就好了?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迦許沒喝酒,但是把雌蟲身上的蜜味深深吸進肺裡,就覺得醉了,“…我可沒有擔心你,我是怕你走了,學生會屬于你的位置就空了下來…你和艾爾法現在很好嗎?你對他不錯。”
諾藍沒想到他會這麼直說,手足無措地撫摸着他的背,“我跟隊長很和諧啊,我們很合拍啊,但是你、你也很好啦,不要這樣難過,他是我隊長嘛,我肯定要跟他客客氣氣的。”
客客氣氣?
這個詞詭異地取悅了迦許。
諾藍被迦許緊緊抱住,聽見他低沉磁性的嗓音不甘道:“我是你的會長,我不要你客客氣氣,我要求你對我放肆一點。”
諾藍到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但以哄好他為目的。
他好脾氣地說:“…好、好啊,都聽你的啦。”
蛾族的後背總像是鋼闆一樣硬,在兩肋後方豎起來,閃來閃去,蛾族們柔軟而手感細膩的翅膀在夜色星光下熠熠閃閃,像流星劃過暗夜。
諾藍欣賞着這樣的美景,同時,趁迦許情緒高漲,和他進行深度鍊接。
迦許今夜很怪異,諾藍不是個喜歡窺視他蟲私生活的蟲,所以他沒有過問,隻是抱住了他,安撫着他的情緒:“會長,雖然不知道剛才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請不要傷心,你永遠有選擇做自己的權利,不需要給任何蟲彎腰。”
迦許的身體就在這一瞬間劇烈顫抖起來,大着膽子,盯着諾藍的眼睛:“可是我想成為…某些蟲會喜歡的樣子。”
諾藍心很大地安慰他:“喜歡你的蟲,不介意你是什麼樣子,别傷心啦,開心一點。”
“是嗎?”迦許疑惑道,“那你介意嗎?”
諾藍還記得迦許喜歡作弄他,把這句話當成了玩笑,揉了揉他紅色的頭發,順便撸了下他的觸須,“不介意啊,會長你這麼優秀,不管怎樣都很棒。”
我隻要你喜歡。
迦許默默的想,其他蟲怎麼想,全都不重要。
讓那些高等種的歧視都去死吧。
迦許一口含住諾藍柔軟的耳垂的時候,憤恨又酸楚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