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嗯?”
祁凜徹垂眸看着她一臉的溫軟可愛,以及她因為怔愣而微啟的檀口,清澈明亮的眸子正定定地望着他,彷佛要将人吸進去。
他眸色一黯,克制着想要立即吻上去的沖動,俯身将她攔腰抱起。
洛瑜被他抱進車内,馬車緩緩徐行,不是她來時乘坐的那輛。她濃密纖長的羽睫撲閃撲閃,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遲鈍地問:“那是……專程來接我的嗎?”
話音未落,祁凜徹就低首欺上來,擒住了她柔軟嬌嫩的唇瓣,肆意吮咬,舌尖勾纏。嬌弱的嘤咛、灼熱的呼吸、強勢的親吻,洛瑜仰起羞澀通紅的臉被動承受着他的深入,雙手緊緊揪着他的胸襟。
這個吻很綿長,長到洛瑜呼吸紊亂、幾欲窒息時,祁凜徹才意猶未盡地饒過她。兩人額間相抵,他粗重隐忍的喘息聲蓋過了她砰砰亂撞的心跳聲。沉沉的欲望在他眸底翻湧着,幽深而危險,她有些不敢直視他。
少頃,洛瑜聽見他低沉地“嗯”了一聲。
她被他親得腦子有些發懵,恍惚了一瞬才明白過來,他是在回答她先前那句問話。
洛瑜這才重新将視線移至他臉上。他兩道劍眉上氤氲着冰涼的水汽,發髻上還落停着兩片未來得及化掉的晶瑩雪花。她擡起手來,輕輕拂去,問道:“夫君……等了多久了?”
祁凜徹捉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手心,說:“剛到。”
洛瑜:“……”
就在她欲言又止時,祁凜徹攬在她腰間的大手箍緊了些,抱着她往上提了提,她的視線倏地與他齊平,下一瞬,他就又吻了上來。
細碎的親吻描摹着她的唇舌,不同于剛剛的急躁與強勢,他吻得很輕柔,像是在慢慢品嘗着。溫熱的觸感鑽進她唇齒間,逗./弄着她的小舌。洛瑜早就招架不住,渾身軟綿,欲拒還迎地推搡着他的胸膛,蚊呐般地出聲惱他:“夫……夫君,别……在車上……”
雖說車内隻有他兩人,但她仍免不了緊張與羞赧。他不滿她走神,懲罰般咬了下她的唇瓣,迫使她發出一聲貓兒似的嬌吟。洛瑜瞬間漲紅了臉。他親吻撫摸的動作難得溫柔,帶着薄繭的大手扣住她後頸,捏了捏她的軟肉,不容她仰後逃離。
口中津液被他吮吸吞咽,他極有耐心地一寸一寸侵略,酥麻與快意蔓延至全身,激得洛瑜禁不住一顫,一股隐秘的歡愉不受控制地湧将上來。她感受着他此刻的情動,整個人如浮在小舟上,他就是槳,不知何時能把她渡上岸。
……
回到熙止院,洛瑜沒讓雲蘿跟進來服侍。她自己走到銅鏡前照了照,鬓钗淩亂,白皙臉頰泛起不自然的潮紅,口脂早被男人吃了個幹淨,唇瓣因為他用力的吮吸噬咬,變得嫣紅而腫脹,還有些疼……
洛瑜惱他竟是一點兒也不克制,還好已是晚上不用再出府,否則她真是羞于見人。思及此,她忽然記起,各房的禮物都送了過去,隻剩長房還沒有,她走到外間問祁凜徹:“夫君,送大哥的禮物你買了嗎?”
“嗯。”
“買的什麼?我好着人一道兒送過去。”
“心……經?”方敏如念着封頁上的字,十分不解,“三弟妹從湖州回來,怎麼買了本佛經送你?咱們府裡念佛的是祖母,她莫不是送錯了?”
東晖院裡,祁淮禮放下茶盞,垂目看着手中這本《心經》,是剛剛三房差人送來的。
他知道,他們今日晌午剛回府,給各房送了些湖州的特色禮物。隻他這一本佛經,随處一家書肆都能買得到。
他也知道,她沒有送錯人。
她該送,他該收。
他那些無法宣之于口的卑劣、陰暗心思藏在暗處裡偷偷生了根、發了芽,她不在京城的這三個月裡,膨脹得更嚣張了,像要撕碎他、摧毀他。
無人知曉他忍得多艱難、多煎熬、多痛苦。
在打開包裝的前一刻,他甚至隐隐生出一絲不該有的期待,妄想着她會送什麼禮物給自己。
而如今,她親手送他一本清正雜念的佛經,沉甸甸的像劊子手手中的長刀,将他淩遲得體無完膚。
祁淮禮此刻酸澀難當,剛喝下的原來不是茶水,而是黃連。
苦得他心髒一陣痙攣,停了跳動。冰冷的指尖翻開一頁,隻見其上寫着——
“無挂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颠倒夢想,究竟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