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場限時的隔離,為什麼他竟然如此不習慣,甚至有種莫名較真的不喜歡……
轉過身準備下樓的瞬間,南德溫聽見了門被打開的聲響。内心深處的一道聲音叫嚣着趕緊回頭,恍如惡魔低語。
“好香啊!”
沒有關緊的門扉透出清脆的聲,如隻歡喜就要鳴叫的夜莺不停地分享快樂。
南德溫愣了一下,而後眉頭和嘴角逐漸上揚,露出淺淺笑意。他收起原本搭在冰冷扶手的左手,頓住的腳步再走時都輕快了不少。
腦海裡想的還是那個人,卻從陰暗與晦澀中變成了朦胧夜月下多出一次的心跳。
屋内,Jom剛和鐘雪松聊起副導Pepsi,衣兜裡就傳來振動。
“不夠吃還可以再炒。”
隻用不到半秒Jom就猜出了這句話真正想傳達的對象是誰,不滿地輕聲嘟囔了一句,“難道我是什麼傳聲筒嗎?”
鐘雪松扒了一大口飯,雙頰被塞得鼓鼓囊囊,和倉鼠簡直一模一樣。
擡頭看見這一幕,Jom更頭疼了。幹脆利落地将腦海裡原本想給鐘雪松打造的高冷聖潔人設删掉。
真用上了,估計就是個出道第一天就塌人設的主。
“不夠吃下面還有。”雖然心裡嫌棄,但Jom還是老實傳達了。不過轉頭經紀人的習慣又讓脫口叮囑:“上鏡胖三斤,還是要控制下飲食。”
“那個副導是最近聲名鵲起的新秀,估計是看在Min的面子來的,好好聽她學的,多學點對你以後大有益處……”
Jom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正口幹舌燥時手邊就剛剛好遞來了一杯水。
白皙又骨節分明的手圈住杯壁,指尖晶瑩微粉更顯其修長如玉。
視線再向上移,是張完美适配美手的漂亮臉蛋,那少年感不染半分塵埃的幹淨氣質讓所見之人皆忍不住想要靠近、長久注視。
“真帥啊!完全有當校之月的資本。”Jom感歎道。
想到這,Jom一下子站了起來,嘴裡反複念叨着“對啊、校之月、我怎麼沒想到這個”等字眼。
他瞬間連發出抗議響動的肚子都顧不上了,“你們學校最近有什麼活動嗎?”
“嗯…我想想。”鐘雪松輕皺眉頭,最近忙着準備演戲還真沒有多餘心力去校園裡的活動了。
此時,一隻靈巧的身影嗖得竄過窄窄的房門縫隙,續足馬力直沖到鐘雪松的腿上。等找到了個合适的位置就伸出軟乎乎的肉爪拍了拍,像是在提前示意“本大爺決定躺在這裡”。
鐘雪松将手掌附在貓貓的後頸順着方向向下梳,無奈對Jom搖搖頭。下一秒,看着tangerine舔自己的手心,有段記憶突然閃現。
“我想起來了,朋友有說過兩天有個寵物 social活動,就在博仁校内辦。”
“那剛好!我先走了,明天我提前來接你去排練,這幾天就聽副導的和南避着點。”Jom滿臉激動地往樓下沖,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已經快下到了二樓。
似乎又想起忘記說了啥,站在樓梯口大喊;“和你朋友确認一下具體時間然後發消息給我。”
“知道了!”因為身上有隻黏人的小貓咪,鐘雪松也不好起身移動,也放大聲音回應道。
兩人這一來一回讓南德溫的注意力從手中捧着的書上移開。不經意地偏頭望向樓梯卻隻看到了Jom一個人,立馬就收回了眼神。
看到餐桌上還留着自己的飯,Jom動作迅速地找出袋子打包帶走。工作重要,也不能餓着肚子,好吃的炒飯更不能錯過。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南德溫别太放縱鐘雪松。
南德溫擡起頭,很認真地反駁:“他已經很廋了。”
“上鏡胖三斤,沒讓他減肥隻是暫時克制一下飲食。你也不想他上鏡不好看,被衆多書粉罵吧。”
Jom不太清楚南德溫這護崽一樣的态度從何而來,但他很會勸人。
“我知道了。”
等經紀人一走,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其實和從前自己在家時沒什麼不同,但他已經有點不适應了。
手指輕點書頁,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勉強又翻了半章,南德溫合上書回房沖個澡。
離二樓還有幾步台階就迎面遇上單手托舉貓貓、另一隻端碟還拿鼻子頂貓臉的鐘雪松。
兩人的眼神在交彙,一方深邃淡漠又隐晦不明,一方清澈如水似帶着細碎的光。
四目對視間,仿佛連時間也因此停留,瞳孔與心跳的距離正無窮近。
南德溫微微側過身體,戴上銀邊細框眼鏡的他在溫柔之上添了幾分撩人的绯色。長袖因為剛洗了碗還沒放下,隻簡單挽在肘部露出結實的小臂。
兩相加合下,怎麼說呢?,就…很有人夫感。
鐘雪松的内心冒出這種想法後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盯着人看了好久,他緊閉緊嘴連忙從剩餘的空間擠出去往下走。
擦肩而過的那一秒,鐘雪松的手背蹭到了南德溫裸露的肌膚。
明明是熱的,他卻忍不住瑟縮 。
而南德溫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鐘雪松飛速逃離的背影舍不得移開,直至人消失在轉角處才将視線慢悠悠收回。
回到房間,他擡手取下了眼鏡卻沒有如往常一樣收起來。等洗完澡他邊擦着頭發邊走進衣帽間挑明天要穿的衣服。
手指突兀地點到一件黑色緊身針織衫,發現和剛剛戴的眼睛很配,欲蓋彌彰地對自己說:“那明天也戴眼鏡吧。”
第二天南德溫醒來後發現鐘雪松先走了,神情稍有些落寞,但很快又打起精神迅速烤了幾片吐司封袋裝好。
“這麼早,也不知道吃沒吃過東西?”
他驅車趕往目的地,中途看到Jom發消息過來說帶人吃過早餐并安全送到了排練室才放下心。
下車時,南德溫看着放着吐司煎蛋的紙袋低低歎了口氣沒拿下來。
“你走吧。”
“是cedar的聲音。”剛到排練室前的南德溫立刻推開門,原本就隻是淺淺的笑容瞬間僵在了嘴邊。
幾步遠的鐘雪松低垂着頭看不清表情,而一個眼熟的高大男人正從背後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