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回來的時候還有個小子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差點打亂我的抑制節奏。”時季哀歎一聲,看向淡定站立一旁、惜字如金的兩儀式,“要是他能向你一樣安靜就好了。”
同樣是出身世家的未來掌門人,怎麼人和人之間的差别會這麼大!五條家到底是怎麼養繼承人的……
兩儀式見她嘴上如此說着,實際上毫不避諱地舉着自己那猙獰的右臂,絲毫未有心有餘悸或後怕的意思,就知道這家夥實際上是心裡有數地在犯險了,自己那擔心純粹是多餘。
為了将這被強行喚起的肮髒血脈再強行抑制、消解異變,時季又消耗了不少結晶。
藤田說這首無是為了修複花禦的□□損傷才徘徊在村中作祟,将人的情緒與生命力轉化為咒力,再輸送給它。如今細想,這說法實在站不住腳。
僅僅是掉了一塊肉,難道會對造很大損傷麼?快要邁向特級的咒靈難道不能夠自我修複?何必如此彎彎繞繞,甚至另外創造一個咒靈……恐怕别有目的。
不過不論怎樣,這件事算是暫時告一斷落。眼下沒有其他線索,時季無從追查和揣測。而那股勢力大概仍在陰影之下暗暗觀察着她伺機而動,遲早又會掀起波瀾,所以她又何必專門耗費過多的心力去追蹤呢?
目前最重要的還是讓種子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時季的疲憊在結晶的淨化效果下消散不少,右手手臂上的鱗片逐漸褪去。她沒撩下袖子,淡綠手臂從懷中拿出存放首無的瓶子來到溫房内,将首無從瓶中取出,埋在先前從山裡收來的人形咒靈所化植物旁。壓縮成能量團的首無泛出一種奇異罕見的肉色光茫。
“這咒靈的内部構造和先前的都不一樣。” 兩儀式盯着那一小團說道。
“因為它是人造的,還使用了其他世界的技術,我很好奇它植物化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時季蹲在泥土前笑了,這趟倒是也沒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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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時季将地下溫房内合适的幼苗移植入地上,又修複并加固了園内的一些符文。
這一日白天,她施了隐蔽咒,蹲在植物園外圍的一處屋檐上,正在查看被種在那裡用于驅散咒靈的瓦松,有幾株被其他生長茂密的擠占了生存空間,葉子幹癟。它們需要挪動去更為寬松的地方。
正欲動手時,口袋裡傳來震動。時季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着“五條悟”三字。
……她竟然不感到意外,盡管距離那天她從高專的順風車下來才過了三天。
"喂,清水,明天有空嗎?" 少年的聲音直沖而來,“高專那邊需要你去談話,唔,那明天晚上好了……”
“等等,你是怎麼上一句還在詢問,下一句就直接給我安排好了?” 時季打斷他,“高專那邊我以為隻需要你們配合就行了,為什麼還需要我去?”
“啊哈,别這麼緊張嘛,隻是讓涉事人過去例行談話、記錄歸檔而已。到時候我會跟你一塊兒,畢竟你的身份是五條家的顧問,記得到時候喊我‘少爺’哦。” 五條悟趴在課桌上,聲音懶散十足。
“……你最好是沒在耍我。” 聽見最後一句,時季眯起眼。
“當然啦,我看上去有那麼閑嗎?” 五條悟皺了皺鼻子,不滿地嚷嚷。
“明天晚上六點之後可以。” 時季選擇性忽視了這個問題,想了想,确認道。
“OK,正好我明天在那附近有任務,結束後會直接讓輔助監督把車順路停在肥料店,你在那裡等着就好。” 五條悟揚眉。
坐在一旁的家入硝子有些新奇地看着自己的同桌挂斷電話。
五條悟雖說出身優越、性格跳脫、又有一副好皮相,卻絕不是熱衷交際的人,平日裡不過也就是跟傑打打鬧鬧,跟她耍貧嘴,頂多再加上在他們的倒黴班主任夜蛾正道面前耍寶無賴。
像剛剛那樣表情生動、語調極其随意又時不時冒出點主動招惹的頑劣,這副樣子實在是少見。
五條悟轉頭對上硝子探究的眼神,腦袋歪在桌上,熱心解釋道:“哦,是之前你在花肥店聯系過的那位,上周末的行動她也有參與,現在的對外身份是五條家的顧問。所以明天在學校看到她不要驚訝哦,硝子。”
感覺這位清水小姐非同一般,似乎受到了五條悟的某種關注?
嘶,家入硝子無法完全界定明晰五條的此種态度。不過她倒也确實想看看這位清水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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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兩儀式重新返回自己的世界,因為蒼崎橙子那邊的委托需要她在明天進行事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