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我的店附近。” 時季了然,但他最近的任務不是那個宅子裡的結界麼,怎麼會晃到她這來的,難道是又拐去附近咖啡店吃甜品了…
時季拿出手機,發短信給冥冥問她知不知道五條悟今天的大緻行蹤和任務。
對方很快回過來:還是那個任務吧。怎麼,真撞見他了?
時季:我園子裡的管理員出去撞見他了,在我肥料店附近。這個任務按道理來說不是不需要四處走動的嗎?
冥冥:誰知道呢,說起來今天早上我去學校的時候,夜蛾正道讓五條按照那個委托者的意思去調查一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那小子看上去有點煩躁的樣子。
那大概是跟他的任務相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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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時季給仍舊想要出去散步的犬夜叉施加了更為強力的、針對全身存在的限時隐蔽咒,叮囑他不要被任何人觸碰,不要說話,一定要在規定時間内回來。
戈薇則繼續待在園子内,她是這座植物園的忠實熱愛者,愛上了時季剛移植的一叢抑制狀态下與薰衣草相近的植物,總是在一段時間的巡邏之後去那裡歇腳,讓自己完全沉浸于它所釋放的清新氣味之中,這大大緩解了她先前積累的驚吓情緒與疲憊。
時季準備先将一部分肥料運送到店裡。她開着裝有肥料的小型貨車從植物園另一面側門出去,剛剛緩慢駛到路上,便看見路邊站着那人的醒目的白發和高專制服。
少年同樣有所察覺,聳了下眉,似乎笃定她會停下來似地摘下墨鏡。
時季的确停下了車,徹底搖下升到一半的車窗。
照理來說,因為她布設的符文的緣故,咒術師都不會靠近植物園以及它附近的建築,但五條悟現在卻站在緊挨着植物園一面的一家小型商場旁。
眼下是難以揣測的有些嚴峻的情況,她摸不準他到底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那個任務很顯然并不隻是構築結界這麼簡單。
這少年也許真的在某種更為飄渺玄幻的層面上來說和她犯沖,冥冥之中就是來攪局她的計劃的也說不定。
時季的指尖敲擊了幾下方向盤的邊沿,對上那張似乎不論何時都精力旺盛的面孔:“真巧啊,五條君,來這裡出任務麼?”
“是啊。” 少年湊近,由于身高的緣故微微俯下身來,讓臉正好能夠出現在窗框下,那雙藍眼則毫不避忌地在她車内巡視了一遍。
時季笑了一聲:“有在我車裡察覺到什麼可疑之物麼?”
“哎呀,别把我想成那種時刻在找茬的人嘛,隻是對你這副駕駛貨車的樣子感到新奇而已。” 五條悟兩手搭在車窗上,眨了眨眼。
“去給花肥店送貨而已。”
“哦,原來是終于要重開了,說起來我昨天還路過那裡了呢,在附近碰見一個造型舉止都很奇異的人。” 少年就這樣維持着一副半趴的樣子同她說話,仿佛他們是友好的鄰居,正在進行每日分享新鮮見聞的閑聊。
也許是覺得昨天遇見的那人的确好笑,那雙藍眼直直注視着她,但閃爍着愉快的波紋。
而時季對此無動于衷,将話題重新轉回她感興趣的方向:“你昨天也在這附近?我想這裡沒有能勞駕你出手的咒靈吧。”
“哈,的确不是那種抓咒靈的任務哦。” 少年撇了撇嘴,對她這副略顯冷淡的樣子感到不滿,“喂喂,清水,不好奇我遇上的是什麼怪人嗎?這可是讓我稱奇的家夥啊。”
但時季很清楚他在觀察她的反應。也許在五條悟的意識裡已經産生了這個區域發生的所有異常事件都與她有所關聯的強力腦回路,所以才變着法子、不知疲倦地試探她。
“萬一我恰好就認識他呢。” 時季打出一擊意料之外的直球。
“哇哦,所以你是直接承認和那個怪人昨天出現在那裡有聯系咯?”
“那少年昨天出現在那裡隻是單純的閑逛。你是把他當成了某種犯罪事件的嫌疑人之類的?我保證他本身的存在沒有引發任何事端。”
“這麼确信?看來清水你很了解他啊,最近高專的人應該會在這附近觀察是否有他的行蹤哦。” 五條悟沒否認和任務的事,但有些難以置信,因為清水時季竟然會說出維護的話。
這倒不是他對昨天遇見的紅袍少年有任何偏見或情緒,而隻是他直覺清水時季不像是能和這種類型深交的樣子,也許該說是磁場不合比較準确,他莫名如此笃定。
到底是什麼關系……難道是親戚之類的?但兩者的五官可以說是毫無相似之處。五條悟的思路在瞬息間不自覺飛出去很遠,但下一秒他又将它拉回,視線仍舊凝固在她臉上。
這可不太妙,時季暗想。而那視線如同循遊于某片水域的魚般執着。
“這是某種視線攻擊嗎,下一秒我的臉上被你注視的那部分就會開始融化?” 時季意識到五條悟時不時就喜歡進行這種盯人,仿佛獨自進入了某種隐秘的心理博弈,長久等待她顯露慌亂不足的時刻。
“哈哈哈,這樣子的話你會驚慌地說真話嗎?” 五條悟對于她的這種聯想忍俊不禁。
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更快速地敲擊了幾下,按耐住想要擡手捂住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的沖動,側過臉目視前方:“你的任務能讓我去看看麼?我也會帶着昨天你見過的那個人來讓你單獨确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