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一個留子,雖然沒被任何一所正規韓國大學錄取,一直在讀語學院,但我對外聲稱是一個留子也沒什麼吧,出國的錢是高中的時候玩微博在粉圈撕逼吵架誤打誤撞養成了個kpop廁所号,共享計劃賺了不少,終于在今年年初,我把号賣了,賺了最後一筆,也是因為馬上50w粉實名,害怕嘴過的愛豆絲給我開盒了。
中男一巴掌,韓男更是兩巴掌。
醜的都給我滾遠點,帥的可以來。
秉持着這個原則,維持着最低出勤率,我到韓國的第一個月date了七位,我也并沒有那麼饑不擇食,居安思危,雖然手裡錢不少,但光出不入就讓我止不住的焦慮。
巧的是語學院的同學幾乎全員搞自媒體,尤其是幾位做date博主的,又能搞錢又能約會,我眼饞,但我不行,我對露臉有莫大的恐懼,我連把自己的真實聲音發布在網絡上都抗拒。
所以雖然注冊了賬号,數據卻和我所想的一樣慘淡,畢竟看date博主的觀衆心理也是圖看一個性魅力與技巧共存的拉扯互動。
而一個連臉都不露的說韓語的孫悟空變音,那不就是純搞笑麼。
我也并沒有什麼搞笑因子,看發布出去的兩期date視頻下珍貴的評論,大意都是說我搞笑,我尋思那我轉轉型,于是第三期刻意搞笑的視頻底下的評論變成了。
“拍的什麼...?”
“前兩期還挺有意思的,這期刻意的太明顯了吧。”
發了七期,總點贊數不超過二百。
我死心了,終于今天晚上出門放棄帶上那個顯眼的Pocket3了。
明明是工作日酒吧卻擠的要死,地闆膠黏,我欲作嘔,連尋覓帥哥眼神互動的心情都沒有了。
淩晨的夜晚哄吵,我從它那窄小的不像正門的門口擠出去,冷空氣湧過來的第一反應是好餓,緊接着好虧。
西八,我今天帶了對二十塊的日抛美瞳。
想着終于不用錄像了好好享受嗨一下,獵豔未果,隻能先去滿足我的肚子。
破爛酒吧拐角再往前走一段是一家破爛攤位,門面稀碎,座位少的可憐,唯一值得稱贊的隻有她家的辣炒年糕味道确實不錯。
雨棚一樣的小攤子裡幾個桌子全都坐滿,晚上還突然起風,我不想吃滿嘴土,往裡掃了一圈,讓我發現緊裡面的桌子隻有一個人坐,拉過去的電線連着的燈泡好像不太亮,隻能看到一個黑糊糊的背影。
我蹭過幾個人的腿,艱難地走到那桌旁,揚起最無害最善良的微笑:“或許,可以拼桌麼?”
“不...”不太方便。
那人擡起臉,對上了女生俏麗的面容。
“沒關系,坐吧。”
樸元彬生硬地轉變了回答。
我前廁所賬号是發男愛豆醜圖的,以至于被長時間荼毒的眼睛,向我宣告再也不想看醜男了。
我說行,但現實哪有那麼多帥哥,不過,目前這個長得好像還行。
而且好像有點眼熟,我落座在他對面的小破塑料凳子上之後,又沒忍住擡頭看了一眼。
好像愛豆啊,穿得也像。
在對方看回來的前一刻,我收回視線,咀嚼年糕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漁夫帽帽檐壓得也太低了,下巴還挂着口罩,明擺着不想露臉。
我不否認為了流量賺一些缺德錢會刻意發刁鑽角度的辣眼照片,帶給我的報應就是真偶遇愛豆,我得先在腦子裡醜化一下才能對上号。
我悄悄點開微博,雖然注冊了新号,但大數據已經被塑造成了廁所的形狀,給我推了一堆廁所号。
刷了幾條,突然蹦出來九宮格美圖,我一下子還有些不适應,還是我的關注。
我想了想,瞬間無語又好笑。
這是我賣出去那個号,賣給了我發黑圖最多的一位男豆的粉絲。
謝謝你某豆,罵你給我賺了不少錢,最後你粉絲還給我送錢,感恩。
我沉浸在情緒裡,笑哼哼地下意識在胸口比了一個十字。
“...嗯你們教派吃飯前還要做手勢麼?”
噢,刷微博刷上頭忘了這人了。
我打哈哈地揚起韓女mean笑,手機首頁更新刷新出矮男BOT的新帖子,我匆匆掃過一眼擡頭應付他的對話。
“是呢,要虔誠的祈禱。”沒錯我在胡扯,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不信任何外教。
等一下。
我眨了眨眼,他可能吃得有些熱,把帽子往後拽了拽,眉眼便露了出來。
我飛快地低頭再看那條微博,啊,微博裡的那張臉現在就露在我面前。
原來是叫樸元彬啊。
确實是愛豆。
不認識。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他的下半身,不是那個下半身,隻是确認一下他不是真的照片裡像殘疾一樣的168六四分。
“呃,怎麼了麼?”他有些尴尬。
不僅是因為我的目光,好像還有我剛剛的回答。
我停了兩秒,反應過來他剛隻是在随便找了個話題搭話,卻沒想到我真應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