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語氣終于恢複了激動,她邊回想着母親在狹小的家裡操勞的身形,和她被無奈放棄的夢想,以及姜廣鎮抛棄病妻出軌的醜惡嘴臉,憤憤道:“那不過是場謊言,螞蟻用花來吸引雲端的人,雲端的人也會一時為從未見識過的事物而感到新鮮,從而被蒙蔽了身心神智,放棄了星辰大海。是螞蟻讓她堕落人間,這是欺騙家螞蟻的罪過。”
宋宴山搖了搖頭,看上去并不苟同道:“不能将人比作螞蟻,因為人是有思想的。宇宙一直在那,它隻是個普普通通存在着的物質,是獸人認識了宇宙,在宇宙之外賦予它永恒,又在永恒之中感歎自己的渺小,因而才會将宇宙賦予星辰大海的象征。而當某些停止了思考的人,即使站在帝國的頂端,也宛若在地上為米粒奔走的螞蟻,蠅營狗苟渺小如塵土,又如何與星辰争輝?”
他幽暗深邃的目光看着姜願,聲音低沉:“不要懷疑,我會為低等種族獸人着迷。”
姜願的心不可遏制地急劇跳動起來,即使她不是個自作多情的人,在宋宴山的飽含着濃烈情緒的目光注視下,也會誤以為這是一次告白。姜願在那迫人的深情目光中透不過氣來,這還是有記憶以來,姜願頭回在男女關系中敗下陣來。
說實話,她沒有那麼服氣。
姜願低笑了聲:“我不相信。”
宋宴山擡眸,靜靜地看着她。
姜願從而得以從宋宴山的目光中解脫出來,她偏過頭輕輕地松了口氣,方道:“漂亮話誰不會說?”
兩人其實挨得不算近,宋宴山向來守規矩,即使剛才是他拉着姜願坐了下來,但等他落座時也知道規矩地移開了兩個身位,姜願索性脫了鞋,雙腿并起往前盤,在跪坐起時,剛好與宋宴山貼身。
宋宴山被她出乎意料的舉動驚住了,他的身子僵硬起來,哪有方才注視着姜願時的遊刃有餘,相反在意識到她的企圖後,宋宴山有瞬間是想走開的,但無奈被姜願一把扯住了手腕。
姑娘的手總是柔軟的,即使握着他的手腕也無法從那裡感受到絲毫的禁锢感,宋宴山知道他可以不費力地就甩開姜願。或許還不用這麼麻煩,姜願是個講道理的好孩子,隻要他開口出聲拒絕,即使她要開天大的頑笑也會即刻停止。
但宋宴山沒有,他因為期待而緊張的心理使得身體都開始僵直,他清楚地感受到從姜願指尖傳來的麻意布滿了他的左半邊身軀,連心髒都淪陷。他坐着,等着姜願對他做出最後的審判。
姜願的氣息漸漸籠罩過來,她的手指輕佻地抵在他的下巴上,向上輕輕挑起。于是宋宴山的颌線被拉緊得硬朗,露出少年獨有得清爽與利落,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着,感受姜願的氣息吐在脖頸處白皙的皮膚上,那裡牽着耳朵也牽着頸側跳動的脈搏。
“這樣,我才能相信。”
她低頭,咬着那小塊的皮膚,牙齒上下合着并不讓宋宴山感到疼痛地用齒尖磨着,她的長發從她的肩膀滑了下來,落到了宋宴山起伏不定的胸膛前,于是潔白的襯衫上是黑色的發絲在糾纏。
宋宴山緊咬着唇隐忍着,任由姜願在他身上放肆,留下印痕。
姜願離他近,手還搭在他的腕上,無意的舉動卻恰當好處讓姜願感受到宋宴山的緊張,脈搏的跳動是前所未有的劇烈,姜願松了牙,卻還惡意地擡頭往他耳窩裡吹氣:“就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願意付出這樣大的犧牲?”
宋宴山從臉紅到了耳朵,尤其是耳朵,薄薄的,紅出了蝦粉色,他磕磕絆絆地問道:“證,證明什麼?”
姜願道:“證明你們高等種族獸人可以不讨厭低等種族獸人,至少,”她瞥了他眼,“不讨厭肢體接觸。”
本來沒什麼的一句話,被她這一瞥,反而平白無故地多了些調侃,好像在嘲笑他色令智昏。
宋宴山忽然伸了手将姜願按倒在沙發上,卷卷亂亂的長發鋪滿了沙發面,姜願似乎很吃驚地迷茫地瞪着他,宋宴山一手按在她的肩頭,一手壓在沙發輩上,他的身軀如烏雲般遮在姜願的沙發上。因為頂端的扣子未扣緊,順着重力敞開的領口中,把姜願咬出的齒痕露得更為徹底。
像是吻痕。
宋宴山低聲問她:“那你喜歡和我有身體接觸嗎?”
不是什麼低等種族獸人,高等種族獸人,而是直白的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