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生日快樂,吶,禮物。”
“好可愛啊。”陳知接到手裡。
沈芝佳按了一下星星玩偶的中心,咔哒一聲:小知,我是佳佳,祝你生日快樂,天天開心,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哦。
“好神奇,是你的聲音哎。”陳知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沈芝佳哈哈一笑,說:“是的,我錄的音哦。”
“真好,你快幫我挂在書包上,我要每天都帶着它。”
沈芝佳将玩偶挂到陳知書包拉鍊上。
“挂好啦。”
“謝謝佳佳,你真好。”
沈芝佳嘿嘿一笑。
“那我先走了啊,我爸媽肯定在家等着給我過生日呢。”
“好,拜拜。”
從小賣部出來,風變大了,原本的陽光被雲遮住,天陰了下來。
“今天天氣好怪啊。”
陳知騎上車,小聲嘟囔了一嘴。
裡山小區是裡山鎮唯一的一處封閉小區,有圍牆有門衛,不過門衛處在很早前就已經無人值守了,現在這裡隻能算是半封閉小區,什麼人都能随意進出。
此時,3号樓下面就嗚嗚泱泱聚集了不少人,單元門被擋得嚴實,另外兩棟樓的許多窗口,也紛紛探出腦袋往樓下看。
單元門外,人們七嘴八舌說起了話。
老奶奶:“這咋回事啊?”
中年女人:“不知道,我看來了輛警車,這不下來看看嘛。”
中年男人:“有倆警察上3号樓了,去了頂樓。”
“那不就是陳知姐姐家嗎?”有個六七歲的小孩說。
陳知騎車到了小區門口。
今天小區裡怎麼這麼多人?還來了警車,是有人去世了嗎?
她将車停到角落,邊疑惑邊往那邊走。
樓下人群忽然一陣騷動。
“下來了下來了。”
大概是因為警察自帶的威懾力,圍觀的人沒像剛剛那樣大聲說話,紛紛自覺把聲音放低。
中年女人:“這,不是陳副局長嗎?警察抓他幹嘛?”
中年男人胳膊交叉端着,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犯事了呗,不然警察閑的,随便抓人玩?”
老奶奶:“不會的,陳副局長人那麼好,怎麼會犯事,估計是警察搞錯了。”
中年男人:“那您就等着呗,看看最後他到底犯沒犯事。”
兩名警察穿出人群,将中間的男人往警車裡塞。
這時,陳知終于看清,警察推着的那男人是她爸爸。
“爸爸。”陳知朝警車那邊大喊。
陳建安聽到聲音猛地回頭:“小知。”
陳知跑過去,但陳建安已經被警察按在車内,無論他如何掙紮都脫不開。
“爸爸,你去哪?這是怎麼回事?”
車子啟動,陳知拼命拍打着車窗,可那輛警車卻毫不留情地駛出了小區。
陳建安頭幾年一直在鎮政府工作,後來被調到了縣裡,因為是當官的,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街坊鄰居都認識他。
人們看到他被警察帶走後,又開始大聲說起了閑話。
陳副局長犯啥事了?
是不是殺人了?
是不是吸毒了?
是不是貪污了?
他們把所有能犯的罪逐個安在了陳建安身上。
大概是太久沒有這樣的事來供他們消遣了,今天警察來抓人這一出讓他們感到了久違的興奮。
周圍的嘈雜聲讓陳知感到心煩意亂,她開始耳鳴,耳朵刺痛,她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小知。”是媽媽的聲音。
等陳知緩過來時,她已經被媽媽抱在懷裡了,聽見頭頂傳來媽媽地抽泣聲,她一下就哭了。
此刻,頭頂的天空如同一隻巨大的獅虎獸,陰沉兇狠可怕,黑暗中,它張開血盆大口,仿佛下秒就能将女孩一口吞沒。
下雨了。
女孩的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