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潔點了點頭問:“哪受傷了?”
“我下樓梯的時候,膝蓋不小心磕台階上了。”陳知乖巧回答。
李潔示意旁邊的男醫生先等一下,又伸手指了指離窗近的那張病床說:“坐那邊那張床上,然後把褲腿卷起來,露出傷口。”
陳知坐到床上,微微曲起傷腿,李潔彎腰給她檢查了一下受傷的膝蓋。她說骨頭有些輕微磕到了會青個幾天,但不嚴重,差不多三五天就能好,皮膚有一些小擦傷要上點藥,又囑咐陳知傷處這幾天不能碰水。
陳知乖巧應下來。
接着李潔轉頭和後面的男醫生說:“小段,拿點消毒的藥來,給這位同學擦上,接下來就你負責吧。”
那男醫生點了點頭,恭敬回道:“好的。”
李潔到辦公桌不知道整理了些什麼文件拿在手上,然後就出門了。
男醫生看着很年輕,西裝褲運動鞋,頭頂碎發,皮膚很白,是足以讓女生們羨慕的那種白,挺拔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金絲眼鏡,瑞鳳眼,嘴唇飽滿微紅。
陳知的關注點很是清奇,她想怎麼會有人西裝褲配運動鞋啊,她看爸爸平時都是西裝配皮鞋的啊。
男醫生手拿一瓶消毒藥水走過來,說:“擦這個會有點疼。”
陳知點了點頭。
他叉着腿坐到床邊的凳子上,拿醫用棉棒沾了一些藥水,輕輕擦到傷口上。
藥水接觸傷口的瞬間,陳知的腿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确實疼,但她不想那麼矯情。
女孩微微皺眉,額頭上滲出細小汗珠。
醫務室很安靜,隻有女孩有些紊亂的呼吸聲。
男醫生冷不丁地開口說:“疼就說或者喊出來,女孩子每平方厘米的皮膚上有34個神經纖維,神經纖維是感知疼痛敏感度的,所以女孩比男孩更怕疼,這很正常,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喊出來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聽他說完,陳知有些發愣,一時忘了擦藥帶來的疼痛,又或許是傷口已經麻木了。
她反應過來,略顯尴尬地回:“沒事,我能挺住。”
她垂眸,督到男醫生脖子上的挂牌,上面寫着:校醫,段成緒。
段成緒收起消毒藥水,拿出醫用紗布給陳知貼上。
“每天來換一次藥,換三天,就差不多了。”他囑咐道。
“謝謝段老師。”陳知放下褲腿道謝。
“嗯,回去吧,走路小心點。”
升旗儀式上,景溪看了一眼陳知班級的位置,尋了一圈,陳知果然沒來。
儀式結束,學生們排着隊有序地返回教學樓。
跟在景溪後面的趙靈先開口:“溪姐,那個陳知沒來哎,她是不是被你吓的不敢來了,哈哈哈。”
趙靈看不見景溪的表情,隻是聽到她冷聲說了句:“别眨眼,好戲就要開始了。”
甯雯雯走在景溪前面聽不清後方的對話,天氣很熱,但她卻感受到後方襲來了一股涼意。
景溪說的好戲便是陳知。
升旗儀式前的那一出,是狩獵的開始。
景溪是一隻僞裝成小鹿的老虎,明明可以一口就将獵物咬住并吃掉,可她偏偏要裝作柔弱的小鹿靠近獵物,再一點一點的折磨獵物。
景溪的可怕,就在于這,對于她來說,這隻是一場遊戲。
中午,沈芝佳囑咐陳知腿不方便就不要亂跑,在教室等着她去食堂打飯回來。
陳知點頭,乖乖坐在座位上等待,她坐的有些累了就拿手墊在桌子上趴着。
沒一會,她有點想去廁所,雖然自己行動不便,但她也不想再麻煩佳佳陪着她去。
廁所坐落在教學樓斜後方空地,和教學樓是分開的。
陳知上完出來,本來空無一人的廁所,一下子多出了三個人。
窗前靠着景溪,還有門口站着的她的兩個跟班。
陳知不由得心裡一驚,經過上午的事,她還心有餘悸,她不明白景溪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呀,同學,好巧,又見面了,你那腿沒事了吧,上午真是不好意思啊。”景溪依舊是那個語氣,假意擔心,話語間處處都透露着詭異。
三個人齊刷刷地盯着陳知看,她感覺有一種壓迫感襲來。
“沒事。”陳知回。
說完她便往門口走想要離開。
見陳知要走,站在門口的趙靈一個跨步過來拉住陳知的胳膊:“哎,别急着走啊,我們都挺擔心你的,讓我們看下你腿傷的嚴不嚴重,需不需要賠你點醫藥費什麼的。”
陳知往後退了一步,甩開她的手。
“不需要,請你們讓開,我要回教室了。”陳知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