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傍晚，天氣微涼。
雖坐着棉墊子，但絲絲涼意還是隔着衣服侵襲着沈芝佳的身體，她吸了吸鼻子。
“冷了嗎？”李城問。
“有點。”
少年腳一頓，刹住車，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不嫌棄的話，就把我的外套穿上吧。”
沈芝佳沒接外套。
李城低頭聞了聞自己的外套說：“不臭，我可是個愛幹淨的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芝佳連忙解釋道。
她紅着臉接過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李城笑了笑騎上車：“我明天也弄一個棉墊子放後座，省的麻煩陳知。”
聽他這麼說，沈芝佳的臉更紅了，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還好李城看不見。
過了一會。
沈芝佳叫了一聲李城的名字，她聲音很輕，也不确定李城有沒有聽到。
兩秒後，李城道：“嗯，怎麼了？”
“之前柳炎那件事，謝謝你為我出頭。”沈芝佳有些不好意思。
“害，小事。”
沈芝佳沉默幾秒又說：“你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送我回家啊？”
“因為我喜歡…”
“啊？”
“喜歡鍛煉，鍛煉身體，就當活動筋骨了嘛。”
“哦。”
就在這一刻，李城才終于理解了江哲，原來“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說出口的。
少年心中所想，沈芝佳不知道。
她隻知道，他耳朵紅了。
而她自己的臉也越來越燙。
初三開學後，語文老師衣梅就不負責教陳知她們了。
之前陳知在學校一直飽受流言蜚語困擾，是衣老師一直安慰她鼓勵她，衣老師還曾在某次上課前對着全班同學勸誡。
“謠言止于智者，輕信等于無知。”
衣老師是她的良師，也是益友。
課間，陳知想去辦公室找衣老師聊聊天，看望她一下。
辦公室裡卻隻有周義然在。
“周老師。”
周義然問：“陳知，你有什麼事嗎？”
“哦，沒什麼事，我就是來看看衣老師，您知道衣老師去哪了嗎？”
周義然頓了頓說：“衣老師不在學校了，她辭職了。”
“辭職了？”陳知有些驚訝。
“她沒跟你說嗎？上學期期末結束就走了。”
“沒有啊，這太突然了，那您知道衣老師去了哪裡嗎？”
周義然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離開裡山了吧，她好像說要搬家什麼的。”
離開裡山？
回班級的路上，陳知想了又想，衣老師和她的關系那麼好，怎麼會一聲不吭就走了呢。
又是突然辭職，不告而别。
陳知忍不住想起了段老師。
為什麼人們都不喜歡道别呢。
天空湛藍，萬裡無雲。
裡山學校運動會在九月底舉行，因為陳知有腿傷，所以這一次的運動會她沒有參加。
與此同時，裡山學校一年一度的籃球比賽快要開始了，沈芝佳拉着陳知搶占了一個視野開闊的位置。
江哲和李城正在場地中央熱身準備，兩人穿着藍色球服，白色長襪，球鞋，陽光帥氣。
不一會，紅藍雙方站立場地中央，體育老師舉着球，嘴裡叼着口哨，哨聲響起，比賽開始，球被抛向高空。
江哲長手率先碰到球，來回傳球間，啪！球進了。
藍方先取得2分，支持藍方的隊伍轟地一聲炸開，大家歡呼着：“進了進了。”
沈芝佳也高興地跳了起來：“哇塞，進球了，小知你看到了嗎？”
陳知笑着點頭。
藍方顯然更勝一籌，上半場藍隊比分一路領先。
哨響，中場休息。
見江哲李城走來，沈芝佳往陳知手裡塞了一瓶礦泉水，陳知拿着水扭頭疑惑。
沈芝佳手裡還有一瓶礦泉水，見李城過來了，她笑盈盈地把水遞過去，李城伸手抓，卻沒抓到。
是沈芝佳把手抽了回去，她斜眯着眼看着李城說：“想喝水，那得先叫我一聲小公主聽聽。”
李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開口說：“沈芝佳，你知道羞不？”
“不知道，不叫的話，你就渴着吧。”
李城雙手叉腰側頭笑，接着他回過頭看着沈芝佳叫了一聲：“小公主”。
“行了吧？快拿來吧，我渴死了。”李城搶過礦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沈芝佳奸計得逞，嘴角止不住地笑。
陳知皺着眉看完全程，她表示無法理解。
江哲盯了陳知半天，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他忍不住問道：“你這個…”
陳知一直關注着沈芝佳，忘了江哲也站在面前，她反應過來後，立馬把水遞過去：“喔喔，給…”
話還沒說完，她一個手抖，水瓶沒拿穩。
江哲眼疾手快彎腰接住了水，又直起身說了句謝謝。
此時陳知滿臉窘迫。
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哲擰開瓶蓋，喉結上下滾動了幾次，水一下就沒了大半瓶。
少年頭發被汗水打濕，擡頭喝水時，汗珠順着他的發梢流到臉頰，又路過下颚線，最後流到鎖骨上。
陳知就這樣一直盯着他看。
江哲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也斜着眼神回應她。
陳知見狀，馬上偏過頭躲避視線。
這時，不遠處的教練催促他們過去。
江哲擰上瓶蓋，把水瓶遞給陳知：“再幫我拿一下吧。”
哨聲響起，下半場開始。
這次紅方的表現讓所有人出乎意料，他們比分一路追趕藍方，比賽快要結束，藍方竟然還落後了三分。
關鍵時刻，李城搶過球想要投一個三分。
底下看比賽的男生們一陣唏噓。
“這敢投三分？瘋了吧？時間可不多了。”
“紅隊怎麼回事，突然這麼厲害，上半場是裝的嗎？”
“這球沒進的話就徹底輸了。”
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在那個三分球上。
嗖！球進了，比分追平。
頓時場下炸裂。
“卧槽，這不科學。”
“李城進球了，藍隊有救了。”
“藍隊必勝藍隊必勝。”支持藍隊的人齊喊着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