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聲音溫柔，語氣裡帶着内疚。

陳知哭得更厲害了。

大概有五六分鐘，陳知才終于稍稍平複。

“有人讓我來古津，說是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我來了之後，就碰見那三個我不認識的人。”因為哭過，有些鼻塞，陳知聲音囔囔的。

“我沒有，我和李城準備去顧客家安裝，偶然看到你騎着車不知道要去哪裡，我就先追過來了，還好我們看見你了，不然就出事了。”江哲頓了頓，緊鎖眉頭說，“是誰讓你來的？我找他去。”

“我的一個同學，不過她應該是被威脅的，你别找她。”

江哲又問：“是她讓甯宇他們來的嗎？”

陳知搖了搖頭，低頭盯着地面沉默。

“那是景溪吧？”

雖然陳知還是默不作聲，但江哲已經百分百确定，就是景溪。

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每每提到景溪，他都會習慣性做出這樣的動作。

陳知擡頭問江哲：“你知道那個人叫甯宇，你認識他們嗎？”

李城解釋道：“他們原來是古津的學生，在學校不學無術，不是毆打男同學，就是調戲女同學，總之到處惹禍，連老師也不放在眼裡，後來他們因為強·尖女同學未遂被開除了，我和江哲教訓過他們好幾次，但他還是不改，就是個人渣。”

陳知一下子想起之前佳佳說的話，原來古津的壞學生，就是他們。

江哲輕聲說：“起來吧，我送你回去。”

陳知點了下頭，被他扶着站起身。

江哲扭頭對李城說：“把陳知的車載着。”

李城撇了撇嘴，一臉真是上輩子欠你的表情。

陳知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她緊抓着江哲的衣角，天有點冷，她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江哲左手撒開車把，握住陳知的冰手。

他的手很溫熱，陳知沒有掙脫，而是由着他這樣握着。

慢慢的陳知就不再抖了，不一會就到了家。

上樓前，陳知囑咐他們說：“這事你們别告訴佳佳，幫我保密。”

江哲：“嗯，你放心。”

李城也點了下頭。

夜晚，天台。

江哲從兜裡掏出一根煙夾在指間點燃，李城是了解江哲的，知道他不常抽煙，除非壓力特别大的時候才會點上一根，此刻的江哲一定是壓力非常大。

少年嘴裡吐出煙霧，随着風飄向夜空，慢慢消失不見。

這是跟江遠洋學的。江哲小的時候經常看到江遠洋手裡夾着煙，然後時不時放到嘴邊吸上一口，白色煙霧從他嘴裡冒出來，他很享受那個時刻，好像所有煩惱都能像那股煙霧一樣，被吐掉，然後散在空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景溪和甯宇怎麼會認識啊？倆人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啊。”李城疑惑道。

江哲呼了一口氣：“他們都是一路的，認識也不奇怪。這次甯宇是沖我來的，不然他不會乖乖聽景溪的話，他這是在報複我。”

李城說：“那現在怎麼辦？”

江哲半晌沒說話，默默抽完了煙，揮手散了散霧氣：“先下去吧，我會解決的。”

翌日，清晨。

景溪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她一邊走一邊嘴裡哼着小曲。

走到教學樓，她一眼就看見江哲就站在後門那。

江哲眼神陰森可怖，就那麼直直地盯着她看。

她不想破壞今天的好心情，想假裝沒看到，直接上樓去。

江哲跨步過來，攔住景溪：“景溪，敢不敢單獨談談。”

不敢？她有什麼不敢的？

“好啊。”

教學樓後身，兩人相對而站。

景溪歪着頭，輕蔑道：“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了，是想好了要被我馴服了嗎？”

江哲攥着拳上前一步：“昨天的事，是你指使甯宇做的。”

景溪眼眸一轉：“什麼事？你說的我聽不懂，甯宇是誰啊？我不認識。”

“别再裝了，敢做不敢當嗎？我告訴你，你期望的事并沒有成功，沒猜錯的話，你下一步是不是又要開始散播謠言了？這就是你一貫的作風。”江哲冷哼一聲，“實在沒什麼新意。”

景溪笑了笑：“那你告訴我，怎樣才算有新意。”

“我們來打一個賭，敢嗎？”

“什麼賭？”

“别再使陰招，光明正大的打一場，你随便叫人，必須包括甯宇，要是你想加入也可以，不過你應該承受不住我的一拳。”江哲繼續說，“而我就一個人，就靠拳頭，要是我打赢了，你就要給陳知下跪道歉，以後也不能再惹陳知，甯宇也必須要滾出裡山，你敢不敢賭這一次？”

景溪：“要是你輸了呢。”

“要是我輸了，我會當着全校學生的面跪下跟你和甯宇道歉。”

景溪想了想，看着江哲說：“好，那我就跟你賭這一次。”

“景溪，我不管你是□□還是白道，要想繼續混下去，就必須信守承諾。要是你和甯宇之間有一個人失信，我就把你們倆都殺了，坐牢我也認了，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景溪笑了笑：“你放心，我做人不是沒有底線的，到時候我肯定信守承諾，隻不過，要是你失信了呢。”

江哲：“我不會失信，假如會，你應該也有能力讓我永遠閉嘴。”

景溪笑容更深了：“好，甯宇那個小喽啰嘛，掀不起什麼大風浪的，我讓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

江哲緊了緊攥着的拳。

我不會輸的。

陳知，就這一次吧，這次過後，我就聽你的，再也不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