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已至,天空總是陰陰沉沉的,可是又不下雪。
夜晚的教學樓燈火通明,教室裡,大家都低着頭刷習題。
“婷婷,這個題這裡怎麼解啊?”
陳知虛心向王婷婷請教一道數學難題。
自從上次排完值日表,陳知幾人為了感謝王婷婷,請她吃過飯後,王婷婷跟她們關系就不錯,平時還會互相塞一些好吃的,一起玩什麼的。
“這個應該是…這樣…明白了不?”王婷婷筆劃了幾下,便寫出了解題思路。
陳知點點頭:“嗯嗯明白了,謝謝婷婷。”
離晚自習結束還有五分鐘,陳知把習題冊合上,兩手駐着頭閉目休息。
忽然,手心裡被人塞了個什麼東西,她睜眼,還沒來得及看,便又聽到有人在耳邊耳語。
那人說完便從前門離開了教室。
“哎?許田幹嘛去了,晚自習還沒結束呢她怎麼就走了啊。”莊小涵疑惑道。
“不知道,她應該是有什麼事吧。”陳知也不明所以。
莊小涵撇撇嘴:“她一天總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郁說:“許田畢竟是我們室友,還是少說為好。”
莊小涵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便沒再繼續說什麼。
離晚自習結束還有一分鐘,教室裡開始躁動,有的人默默把東西收進書包,準備等着鈴一響就沖出教室。
趁着混亂,陳知偷偷打開了許田剛才塞給她的“千紙鶴”,裡面隻寫了一句話:陳知,對不起。
許田為什麼會突然道歉?
她要去哪裡?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莊小涵回頭說:“一會你倆陪我去趟超市呗,我想買點衛生棉。”
劉郁點頭“嗯”了一聲。
陳知被莊小涵的話打斷了思緒,她趕緊收起紙條,擡頭回了句“好”。
話落,窗外一個黑影極速落下。
“砰!”
一聲巨響,那聲音大到就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
原本躁動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大概五秒鐘,有人反應過來開始趴窗戶往樓下看。
有個女生看了一眼,随後尖叫起來,捂着眼睛往後退。
一個男生滿臉驚恐,喊道:“有人墜樓了!”
霎時間,整個班裡,亂作一團。
接着,整棟教學樓都充滿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有膽子大的學生直接往樓下跑,想看看墜樓的人到底是誰,剩下膽子小的,縮在教室裡,不敢動也不敢看。
這時,晚自習下課鈴響起,鈴聲刺耳,陳知終于緩過神來,起身沖出教室,狂奔着往樓下跑去。
緊張,緊迫,陳知的心開始不由自主的狂跳。
不知怎的,她有不好的預感,那個墜落的黑影,可能是許田。
劉郁和莊小涵見陳知跑下樓也緊随其後跟着跑下去。
此時的教學樓底下已經聚集了一些老師和學生,還有門衛處的保安。
老師們趕緊拿出手機報了警,叫了120,保安則呼喊着讓學生們不要圍觀,趕緊回教室或是宿舍去。
陳知跑下去,穿過人群。
教學樓下,粉色上衣,校服褲子。
許田今天穿的就是粉色的毛衣。
躺在地上的人,是許田。
陳知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許田,她一動不動,身體裡的血慢慢滲出來,範圍越來越大,大到如同一張世界地圖。
蓦地,沈芝佳死時的畫面開始在陳知的腦中瘋狂閃爍。
她眼前一片紅,耳朵聽不見了,血腥味襲來,她開始眩暈,整個人搖晃了起來。
莊小涵因為害怕,早已退出人群。劉郁見陳知就要摔倒,趕緊伸手扶住了她。
“陳知,沒事吧?”劉郁擔憂道。
被劉郁觸碰的瞬間,陳知一下子緩過神。
“沒。”陳知回。
她順着許田墜落的地點往上看,教學樓天台,許田一定是從那裡掉下來的。
上面漆黑黑一片,沒有人。
不知不覺間,陰沉了許久的天空開始飄落雪花。
下雪了。
雪花飄進陳知的眼睛裡,她閉上眼,感受周圍的熙攘嘈雜。
許田為什麼會墜樓?
她的校服外套去哪了?
她會自殺嗎?
還是有人故意推了她。
學生們被老師和保安疏散,并趕回了宿舍。
男寝和女寝一晚上都在讨論着許田墜樓的事,許田從一個不為人知的普通人,忽然變成了整個學校的焦點。
但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那天晚上,四人寝隻剩三人,陳知和劉郁一夜沒睡,莊小涵則是害怕的睡不着。
翌日。
許田的屍體昨晚就被拉走了。
為了不影響學生們上課,警察、法醫和痕檢人員連夜對天台和許田死亡的地點進行了勘查,他們重點勘察的地方是天台。
負責調查問話的是一個姓張的警官,叫張笠,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年輕的小警員。
他們先找了門衛處的保安,保安說天台的門平時一直都是鎖着的,根本沒人上去。
張笠問:“都誰有天台鑰匙?”
保安說:“鑰匙隻有我有,别人沒有。”
張笠問:“你确定除了你之外别人都沒有鑰匙嗎?”
“确定啊,一共就三把鑰匙都在我這。”保安說着拉開抽屜找鑰匙,“那天台以前是開放的,但學校怕學生們出事,所以給鎖了,沒校長允許,任何人都上不去,基本算廢棄了,我估計那鎖頭都已經鏽住了。”
“三把鑰匙…”保安拿出鑰匙打眼一看,“怎麼就剩兩把了!”
“不對啊。”保安開始使勁翻找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