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陳知猛地推開江哲：“完了，肯定是我媽媽回來了，你先在屋裡待着别出來，等我叫你，你再出來。”

她說完要走。

江哲拉住她的手：“哎，知知，我都還沒親到你呢。”

“哎呀，明天再說吧。”

陳知甩開他，打開門跑出去。

果然是媽媽回來了。

她到門口迎接：“媽媽，你今天怎麼提前回來了呀。”

褚小英邊脫外套邊說：“這不是你在家嗎，我想早點回來陪你，也能早點做飯，省的你餓了吃不着飯。”

“媽媽，你忘了我之前在哥家學過做飯的，我怎麼會讓自己餓到，我上午在做試卷來着，然後忘了時間，我剛想先煮個飯，你就回來了。”

褚小英笑了笑：“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跟小緒學做飯來着，那你過來幫媽媽一起做吧。”

“好，那我先回屋整理一下試卷，洗個手就出來幫你。”

“嗯。”

褚小英直奔廚房，陳知則是返回卧室。

她壓低聲音對江哲說：“真是我媽媽回來了，她正在廚房做飯，一會趁她背過身的時候，你就偷偷溜出去，我也跟你下去，我就說我去扔垃圾。”

江哲岔着腿坐在凳子上不說話，一臉壞笑地看着陳知。

陳知用手指點了下他額頭：“你還笑，記住我剛剛說的沒有？”

江哲歪頭，笑說：“記住了。”

陳知打開房門，探頭看廚房那邊，媽媽正在洗菜，剛好背着身，她勾了勾手，示意江哲出來。

江哲配合着她蹑手蹑腳的往門口走。

倆人都貓着腰，走路也輕，姿态跟小偷一個模樣。

“小哲？”褚小英的聲音蓦然傳來。

倒黴的二人剛了走一半就被褚小英的眼睛給瞟到了，倆人被抓了個正着。

陳知身體僵住，此時她尴尬的能在原地摳出一棟高樓大廈。

褚小英從廚房走過來，看了看陳知，又看了看江哲，說：“你們這是？”

江哲站直身子，背過手，乖巧問好：“阿姨好。”

“媽媽。”陳知臉色難看，尴尬回道，“那個，江哲是來給我講試卷的。”

“嗯，我是來給陳知講試卷的。”江哲重複陳知的話。

褚小英沒說話，隻滿臉懷疑地盯着兩人看。

“我不是數學不好嘛，所以我就拜托他來幫我，補補課。”陳知聲音越來越弱，後面三個字幾乎都沒說出聲。

褚小英原本嚴肅的臉蓦地露出笑：“噢，那你怎麼不提前告訴媽媽啊。”她又看向江哲說，“謝謝你啊小哲，還特意來給我們家小知補課，要不中午你留下吃個飯？不過阿姨沒買那麼多菜，也不知道你來。”

褚小英言語間是要留江哲吃飯，但語氣裡卻充滿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意味。

江哲那麼聰明，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幹笑着說：“不用了阿姨，我爸還在家等我呢。”

褚小英“嗯”了一聲，接着轉身返回廚房。

不挽留，也不送客。

江哲尴尬地往門口走，他換上鞋打開門，然後回過頭看陳知。

陳知扯着嘴角朝他笑了笑，她指着手裡的手機，示意他手機上聯系，江哲點了點頭關上門離開。

江哲走後，陳知邁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廚房。

“媽媽，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嗎？”她輕聲說。

褚小英背對她，摘着手裡芹菜，緘默不語。

陳知再次感受到了因為早戀被家長抓包的那種低氣壓。

過了有一分鐘，褚小英終于開口：“你和那個江哲怎麼回事？”

陳知說：“就是剛才說的，他給我講數學卷子啊。”

“别騙媽媽。”褚小英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她，“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跟他談上戀愛了？”

陳知連搖頭擺手：“沒有，媽媽，我們沒談戀愛。”

“最好是這樣，你現在還小，要以學習為重，還有，以後離那個江哲遠點，我不喜歡他。”褚小英說完又背過身去。

陳知特别詫異，她上前一小步，說：“為什麼呀媽媽，你以前不是挺喜歡他的嘛，還說他學習好，又善良呢。”

“以前是以前，那時候還沒…”褚小英情緒很激動，差點忘了之前段成緒跟她說的話。

她抿抿嘴，平靜下來，繼續說：“總之，我不喜歡江哲那孩子，你必須離他遠點。”

必須？

為什麼是必須？

陳知想知道原因，但媽媽似乎對這件事很是在意，她看起來特别生氣。陳知不想和媽媽吵架，惹她不開心，最後隻能放棄和她理論。

那天的午飯母女倆吃的有些尴尬，那是陳知第一次覺得和媽媽在一起時，會尴尬。

下午，褚小英沒有出門擺攤，就陪着陳知待在家裡。

與其說陪，不如說是監視。

陳知窩在卧室裡寫着其他科目的試卷，除了上廁所之外幾乎不會出來，褚小英偶爾會送一些水果進去給她，有時還讓她出來走動走動。

陳知說試卷太多做不完，還是沒出卧室門。

兩人像是在賭氣，誰也不願認輸，同時誰也不願繼續惹對方生氣。

媽媽沒在時，陳知就偷偷給江哲發信息。

【江哲，你在幹嘛呢？】

【在店裡看店，你呢？我走之後你和阿姨解釋清楚了嗎，我不清楚情況就沒敢給你發消息。】

【寫試卷呗，好奇怪啊，我媽媽下午都沒去集市擺攤，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還說讓我把重心放在學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