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濕潤的空氣順着窗戶縫隙鑽進來,房間裡漸漸變得又潮又熱。
陳知已經完全昏了頭,她想說話,但被□□焚着的身體卻在誠實地告訴她,什麼都别說,閉上嘴,乖乖順着他就好。
“我現在就想要你,知知~”
江哲用腿抵開她雙膝,他眸中欲念懾人,說要她的時候聲音極度強勢,但叫陳知名字的時候,他又軟下聲來。
濕熱溫軟的觸感,讓兩人頭暈目眩。
“啊~”陳知又忍不住嘤咛出聲。
江哲聽得骨頭一酥,血液沸騰,理智坍塌。
還沒開始,江哲眸光倏地一暗,他喉結滾動,喘着氣說:“不行知知,家裡沒有那個。”
“什麼?”陳知迷糊着,一時反應不過來。
“那個。”
她反應過來:“呃,就一次,中不了吧?”
“不太安全。”江哲蹙着眉。
陳知摟着他脖頸壓下來:“我不怕,有孩子的話也很好啊。”
“知知,我們可以…不要孩子。”江哲神情複雜,眼裡滿是憂慮,“或者再考慮考慮。”
“為什麼?”陳知問。
江哲雙眼微微泛起紅,他嘴唇微動,話已然到了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連說都不敢說。
光是想到,就足以讓他惶恐萬分了。
陳知轉轉眸,似乎明白了江哲在擔心什麼。
“你在害怕那件事?”她說。
江哲凝視着她,無言,默認。
他害怕的,是女人可能會因為生産而死。
他害怕陳知會死。
那件事像是一條染着劇毒的藤蔓,時時刻刻都纏繞着他。
從他記事起,從他知道媽媽因他而去世起,他便一直被那毒蔓緊緊捆綁着禁锢在某處,那是痛苦的,窒息的,是怎樣也無法沖破的束縛。
他一動也不能動,隻能乖乖在那裡受着。
但,他還有知知。
他要讓知知避免發生那樣的事。
“那個概率很低的,我不會那麼不幸的。”陳知安慰他道。
“我不想你離開我,有一絲絲概率也不行,我不要。”江哲像個小孩子似的。
陳知拿他沒辦法:“好吧,那你能忍住嗎?”
“能,我明天去買。”
為了不出意外,江哲開始和陳知保持一定距離,他平躺在床上,咬着牙掐自己胳膊。
看着他忍耐的滑稽模樣,陳知忍不住笑起來。
江哲側頭:“知知,你在笑什麼啊?”
“笑你啊。”
“你别笑行不行,你一笑我就想親你,我都快忍不住了。”
他說完,陳知笑得更開心了。
江哲忍不了。他一個翻身,壓上陳知,然後捏起她的嘴,狠狠親了一口。
“陳知,你故意折磨我,是不是?”江哲壓低聲音,狠狠道。
“沒有。”陳知否認。
“要不我現在去買吧,不然今晚我怕我熬不過去。”
陳知督了眼窗戶那邊,說:“可是外面下雨了,你出去會着涼。”
“沒事,我身體好。”
“那…你就去吧。”
“那你要乖乖等我,哪都不許去。”
陳知點頭。
江哲利落的穿好衣服,親了下陳知臉頰,便出了門。
等待的間隙,陳知裹着被子掃視了下四周,屋子是黑白調,面上幾乎沒什麼東西,隻有床頭櫃上一個台燈,一個相框,相框裡是她的照片。
她想拿起相框仔細看看,手機鈴聲忽地從客廳那邊傳來,她穿上衣服走出卧室,看手機,是段成緒打來的電話,她接起。
【哥。】
【回家了嗎?】
段成緒那頭聲音特别嘈雜,像在外面。
【回了。】
【真的?】
段成緒語氣裡滿是不信。
【真的啊。】
電話内頭開始沉默,陳知隐約能聽見車輛行駛的聲音。
這麼晚了,哥還在外面?
陳知不擅長說謊,段成緒的沉默讓她有些心虛。
【哎呀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真回家了,我要睡了,先挂了啊。】
陳知說完後迅速挂掉電話,她呼了一口氣,因為緊張,心髒怦怦跳得很快。
段成緒此刻正站在POP酒吧門口,剛才電話裡陳知那頭除了她說話聲,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她應該是真的離開酒吧回家了。
段成緒放下心轉身準備走,剛一轉身,就和一個人撞到。
“操,看着點啊,突然回身吓老子一跳。”一個男人罵罵咧咧道。
“抱歉。”段成緒輕聲道歉,然後大步流星離開。
酒吧街人員混雜,幹什麼的都有,或許有亡命徒也說不定,這時候能不惹他們就不惹他們。
那男人看着段成緒離開的背影,譏諷着挑眉道:“文化人啊,還戴個眼鏡,文化人也來這種地方玩?”
男人說完又歪嘴一笑,随後走進酒吧。
酒吧裡又開始喊麥:“POP!POP!POP!”
男人在酒吧裡穿梭,左拐右拐的像在找人。
沒一會,他眼神一定,似乎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他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旁邊突然坐下一個人,景溪吓了一跳,随即,她身旁四個肌肉男紛紛站起身,敵視的看着那人。
看清來人後,景溪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緊張,都坐下。
“甯宇,你怎麼來了?”景溪眼眸微眯,似乎沒料到他會來。
甯宇兩手插兜,斜靠沙發背上,語氣懶散着質問:“陳知呢?哪去了?”
“早走了。”景溪說着拿起桌上的煙盒。
“不是讓你跟着她嗎?”
景溪瞪他一眼,彈出一根煙夾在手上:“你看我有時間跟她嗎?再說了,是你非要找她,又不是我。”
甯宇冷哼一聲:“你們都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就說點讓她生氣的話呗。”肌肉男給她點着煙,她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
甯宇龇牙笑起來:“景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壞。”
景溪噗的一樂:“我再怎麼壞也沒有你壞啊,你都敢殺人,我可不敢。”
甯宇聽出她話裡的嘲諷之意,他陰着臉湊近她,咬着牙說:“那你信不信我把你也殺了?”
景溪面色僵了一瞬,随後笑道:“不信。”
“這就對了,我可舍不得殺你。”甯宇說完翹着腿往後一靠。
景溪抽了口煙,眼睛斜睨着他:“送你一條有用的信息,她實習單位就在這附近。”
甯宇一臉不屑,這算什麼有用的信息?這片這麼大,上哪找她實習單位?
甯宇沖她揚了揚下巴:“給我點點兒酒和吃的,我吃完就走。”
景溪懶得搭理他。
“喂,你這麼有錢,不會連這點都要摳吧,我喝不了多少,快點吧。”
“真他媽像狗。”
景溪罵了一句,然後伸手招來服務生點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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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下着雨,時間又很晚了,江哲跑了幾家店,才買到東西回來。
房子裡的燈都被關掉了,黑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