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葉楠派去打探消息的幾位弟兄平安回到了青桐镖局,他們一回來便去見了葉楠,葉楠連忙找來了葉鳴笙和宋煜庭,幾人一起看看如今的情況,再作打算。
前去打探消息的人中,趙嶽和孫鄉平是镖局中的老人了,以前都跟着葉楠運過镖,他們說的話,打探的消息,葉楠也是十分信得過的。
宋煜庭和葉鳴笙來到葉楠屋中,趙嶽和孫鄉平已經坐在屋裡了。幾人匆匆見過禮,便直入正題。
趙嶽道:“我們此番去卧龍山探聽消息,倒是十分順利,有一日我和鄉平兄正在附近的茶館喝着茶就碰上了五龍幫中的兩個小卒,這消息就這麼得來了。”
“确實很容易,那兩個小卒說前些天幾位尊者在聚英堂大擺筵席,為歸來的水龍尊者接風洗塵,可是熱鬧極了。”孫鄉平說道。
“還說這水龍尊者從半路上帶回來一個朋友,神神秘秘的,都沒讓他露面,甚至在席間其他尊者問起這事,那水龍尊者都沒怎麼答話,就這麼糊弄過去了。”
宋煜庭一聽,忙道:“這人會不會就是我師叔?”
葉鳴笙問道:“你師叔與那水龍尊者是朋友?”
“這……我也不清楚,”宋煜庭搖搖頭,“他從未與我說過五龍幫的事,連江湖上的事情都沒怎麼提過。”
“宋少俠不必心急,若這人真是你師叔的話,那他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孫鄉平對着宋煜庭點點頭,“我聽那兩個小卒的意思啊,李振梁這個朋友從未在五龍幫公開露過面,一直住在水龍寨子中,被尊者派人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是啊,那其他幾個尊者也就當他是李振梁自己的朋友,不喜熱鬧,也沒多過問。”趙嶽道。
宋煜庭點點頭,沒在多問什麼。若這人真是白剛,他倒是可以松口氣,确保他師叔平安無事。
趙嶽接着說道:“我們一直留意有關咱們镖局的事情,可是從頭到尾那兩個小卒一個字兒也沒提。”
“按理說這種事情,若是幫内一緻同意去劫镖,定會在聚英堂内把劫來的镖亮出來讓幫内的弟兄們瞧瞧,這兩個小卒不會不提。既然不提,那這镖就有可能是那些小卒自作主張去劫的。”
葉鳴笙聽了這話緊皺眉頭,“萬一就是這兩個小卒覺得那沒什麼新鮮的,索性不提了呢。”
“不會。”葉楠打斷他,“現在江湖中人都知道五龍幫内未選出新幫主,一切事務主要是聽幾位尊者的,那土龍尊者劉澱成最喜炫耀,金龍尊者王福祿拿他沒辦法,況且這對于他們是光彩的事,不會不提。”
趙嶽笑道:“葉大哥說的對啊,那劉澱成實在是愛炫耀,聽說他當初把自己一腳踹倒一個柔弱書生的事拿出來說了許久,如今劫镖這等事情,他又怎麼會不拿出來炫耀炫耀。難不成這幾年他還改了性子麼?”
但凡是在江湖上混過,與五龍幫這幾位尊者有過交集的人,别的不說,就劉澱成這毛病絕對一清二楚。王福祿拿他沒辦法,錢裡銅奉承他,李振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柳慶峰向來與他不對付,更是懶得理他,這一來二去,土龍尊者這毛病不但不減,反倒越發厲害了。
孫鄉平道:“不止這些,那兩個小卒腰間懸挂一帶,想來應該是剛入幫不久,若有這種事情,他們定會好好讨論一番。”
“那按照兩位前輩所言,這镖就是五龍幫内那些小卒們自作主張來劫的了?”宋煜庭問道。
“此事不敢斷言,但是既然這兩個小卒未提,說明劫镖這事是秘密進行的,甚至更有可能五龍幫的尊者都不全知道此事。”趙嶽道。
“還有一點,我記得笙兒傳來的書信說劫镖的是火龍一支,所以我們還特意留意火龍一支的情況。”孫鄉平道,“可是,這兩個小卒也未提火龍,我們當時就懷疑火龍一支可能未回到幫内。”
葉楠道:“此事極有可能,火龍尊者柳慶峰向來特立獨行,他瞞着其他尊者劫镖自然是可能的。”
“後來我們又四處打探,這火龍一支當真是沒有回來,也就是說,幫中其他尊者真的有可能不知道此事。”
葉鳴笙道:“他們若是都不知道,那我們這镖如何拿的回來?”
一時間,屋中的人都沉默不語,若這镖當真是柳慶峰瞞着其他人劫去的,他們又到哪裡去尋這位火龍尊者呢?
趙嶽道:“諸位也不必心急,我們此番回來是将這些消息帶給你們,還有弟兄留在卧龍山附近,得到新的消息便會傳回來的。”
“既然知道了這些情況,我們就得從長計議。”葉楠歎了口氣,“兩位兄弟先去歇着吧,今日咱們就商量到此,諸位回去都好好想一想怎麼個對策,咱們改天再說。”
葉楠這般一說,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都站起身來告辭,宋煜庭和葉鳴笙也離開了葉楠的屋子,來到了葉鳴笙屋中。
這消息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清楚,眼前的霧仿佛即将要散開了,結果後邊還有一團一團,叫人捉摸不透。
“如何,你有什麼打算?”宋煜庭一進門便問葉鳴笙。“我瞧你當時有話想說,可是想好怎麼辦了?”
葉鳴笙坐到椅子上,眉頭皺起來又松開,他想了想,道:“我……我其實想去一趟卧龍山,親自去五龍幫看看。”
宋煜庭聽他這麼一說,立馬來了精神,“為何?”其實,在得知白剛有可能在卧龍山時,他就有些想去看看,但是想到葉鳴笙還要考慮尋镖一事,他不好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