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說她再遊曆幾年便回到故鄉去。幾年之前她遇到了霍形,随着霍形學了些醫術。她回到故鄉若是能開個小醫館,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三人說着說着便提到了王武,又不可遏制地想起當初四人初見時的事情來,葉鳴笙笑道:“大哥此時定在镖局操勞,倒是我們在此處樂得逍遙。”
三人哈哈大笑,宋煜庭道:“不如我們一同去四方裡,再去瞧一瞧他?”
說急的來快的,沒過幾天,三人就一同出發前往四方裡。
等到王武聽人禀報說故人來訪,推開門是他們三個的時候,一時間竟吃驚地說不出話來。
四人又像當初那般,伴着夜色到與天齊中品了幾壺十裡香。十裡香的味道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他們四人也從未改變。
在四方裡逗留了些日子,四人再次分别。兵分三路,各有各的路要走。臨别時,王武對三人說希望每年這個時候都可以和他們在此醉一場春風。幾人笑笑,毫不猶豫地定下了這個約。
于是從今往後,每一年,他們都會齊聚四方裡。說來也巧,這個季節,和他們初到四方裡時是一樣的。
宋煜庭和葉鳴笙兩人也繼續着他們浪迹江湖的約定。數年過後,他們早已記不清走過了多少地方,見到了多少人。沒了盤纏,兩人就露宿荒野,然後想起趙希聲之前的“錦囊妙計”,便笑着又去賣藝攢點路費。
好在兩人一直沒有忘記此行的初衷,懲奸除惡這等俠義之事做了不少。漸漸地,兩人在江湖上也有了些名氣。
若說有什麼遺憾的,那估計是一直沒有遇到趙希聲和白剛吧。師叔師伯的事情,除了回北疆過年時聽聞玄說過一些,便再也無從知曉了。但是一想到大家都是行走在一片天地中,忽就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京城,李小二茶館。
伴着店小二的吆喝聲,又一桌客人上了樓。
“夥計,今天怎麼沒聽見唱曲的?”一人問道。
一旁的夥計放下茶壺,答道:“咱那唱曲最近染了風寒,嗓子不大好,唱出來的曲子不怎麼好聽,索性就沒出來了。”
“就那一個唱曲的啊,他唱不了不會換個人嗎?”又有人喊道。
夥計連忙答道:“這位爺您恕罪,咱這小館子真就這一個唱曲的……”
那人擺了擺手,小夥計這才安心離開,還不忘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抹了抹頭上的汗。
今日茶館裡的人實在是多,夥計都有點忙不過來了,招呼他的聲音此起彼伏,哪桌都是爺,他都不能怠慢。
可就偏偏不讓夥計省心,正給樓上的客人上着茶,樓下靠窗的一桌忽然把茶碗給打了。夥計“哎喲”一聲,連忙跑過去收拾。
他小跑到近前,一個沒站穩,腳下打滑,眼看着就要向後摔去。他手裡還拿着兩個嶄新的茶碗,随着他的動作也抛到了半空中。
正當夥計痛心這個月工錢又要減半時,面前忽然閃過人影,他覺得自己被什麼定西攔腰截了一下,力道還不小,堪堪站穩沒摔倒。
夥計穩穩心神,這才看清面前兩人。一人手持未出鞘的寶劍,在他腰上一攔,另一人腰挎一把長刀,伸手接住了抛到半空中的兩隻碗。
那人将手中的碗遞給夥計,随後又取出幾枚銅錢,道:“後邊那桌,茶水錢。”
夥計連忙接下,又給對面那桌客人送去了茶碗。他轉回頭時,方才那兩人早已走出了茶館,不知去向何方。
隻聽一旁有人道:“你看清那人手裡拿的東西了嗎?”
“看清了!”
“是拂雪劍!”
拂雪劍鑄成那天,趙希聲曾說要看看何時才能在江湖之上留下這把劍的名字。
這麼多年過去,也算是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