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錯了吧,謝青安收回目光。
走到鋪子前,擡頭看去,“念念”,這鋪子的名字倒是特别,隻是光看名字根本猜不出賣的是什麼。
走進去後,掌櫃的在櫃台撥着算盤珠子,噼啪作響,見她進來,立馬停了手上的動作,笑臉相迎。
“二位貴人想要置辦些什麼,我可以為您說一說這些古董的來曆?”
“随便看看,您忙您的,有看上的我再招呼您。”謝青安知道自己荷包中還剩多少錢,進來時随意掃了幾樣東西的價格,知道不是她能承擔起的,拒絕了掌櫃的好意。
掌櫃微笑點頭回到了櫃台繼續算賬。
走了一圈,謝青安啧啧稱奇,無論是大件的瓷器擺件,還是小的字畫扇面,無一不透出精緻二字。
“哎?這二樓賣的是什麼?”謝青安看着轉角處的樓梯好奇道。
掌櫃的聞聲走到她身邊,将她往樓上引。
“二樓賣的是寶石美玉,大多還是原石,未打磨抛光,姑娘是想做個什麼首飾,我可以為您挑選挑選。”
聽到掌櫃的如此問,謝青安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隻是看你這店名特别,不知是賣什麼,所以才進來看看。”
就這麼無意一瞥,她看到了幾枚印章,紅色如浮雲一般,圍繞在似白似黃的玉石上。
“這是雞血石嗎?”
掌櫃的很是詫異她會看上印石,而非如今頗受才子佳人們追捧的翡翠。
“姑娘好眼光。這是産自巴林的雞血石,有價無市的上品。”說着掌櫃的就從架子上将成色最好的那枚拿了下來,遞給她看。
她接過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還挺壓手。
“東西是好東西,但我錢不夠,下次帶夠了錢再來買吧!”謝青安實話實說,絲毫未覺得這是件丢人的事。
聞言掌櫃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異常,反而迅速提出對策,“無妨,我給您先送府上再結錢款,也是可以的。”
說着不知從何處掏出紙筆,笑意更深地看着她,“貴人住在何處?”
這掌櫃的要是生在現代,肯定是名銷冠,謝青安心想。
不過這幾塊雞血石她還真是喜歡,想了想,将身上的錢悉數掏出,“不急,這四枚印石我都要了,勞煩掌櫃的将章刻好再送到家中,這是定金。”
“好,刻章有什麼要求嗎?”
謝青安挑了塊紅色最少的石頭,“無論陰刻陽刻都可,但我想将這枚印章從上部掏空,但從外看不出痕迹,可行嗎?”
能調動望舒衛的玉哨,她一直沒找到合适的位置藏,今日購這玉章倒是讓她靈機一動,不如塞這裡頭。
“姑娘放心,錦程樓要做的東西比您的還要繁複許多,您這要求不算什麼。”
“掌櫃的與錦程樓生意上有往來?”聽到錦程樓,謝青安不免多問了一句。
“方樓主為人大方,荟州沒有哪家鋪子不願和錦程樓做生意的。”掌櫃的呵呵笑着。
——
出了念念,荷包空空,長歎一口氣。
“十三,我們回府吧!”
二人走了好一會才到了馬車附近,出門時本就餓着肚子,在念念把錢花個精光,實在是不想走了。
舒十三看她扶着巷口的青石,緩緩下蹲,最後席地而坐,臉上寫着不想再走四個大字,“姑娘,我去牽馬車,你在這坐着等我。”
謝青安點點頭。
——
忽然耳後風聲呼嘯,謝青安一回頭,還未辨清男女,便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謝青安頭疼欲裂,嘴裡不知被塞着什麼,眼睛被一片黑布蒙着,雙手綁在身後,雙腳也被死死綁着,身體的其他地方倒是沒感覺到有什麼不适。
側耳細細聽着動靜,依稀還能聽到街市熱鬧的人聲。
離街道不遠,謝青安猜。
于是打了個滾,将蒙住眼睛的布條蹭掉,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隻有幹草的房間,跳着來到門口,透過早已破爛不堪的窗戶紙,看到門外有一男子看守。
這可如何是好,得想個辦法逃離。
回到幹草堆坐下,腦子一片混亂,還未等想出對策,屋外卻傳來一聲女人的吩咐,“趁人未醒,速速離開,還在這杵着等死呢?廉王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吧!”
“是。屬下這便離開,不過我們跟了她這麼久才得手,就這麼輕易的放了?”
“啪”一聲,門外的女人大怒,“你是什麼東西?敢懷疑上面的決策。”
被打了一巴掌的守衛,立刻乖覺,“是屬下多嘴,我立刻就撤。”
門内的謝青安被這番話弄得雲裡霧裡,抓了我又放了我,圖什麼。算了,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十三沒有看到她,定是驚慌,應該去通知鄭平嶼了。
想到此處,謝青安站起身,跳着去了門口,看到門外确實無人,趕緊用肩膀撞開門,左右看看,朝着有人聲的方向跳去。
跳了幾下,便氣喘籲籲,稍稍靠着牆根緩了幾息,便又繼續,隻是這次一擡頭,便看到巷口處臉色焦灼的鄭平嶼和林景川二人。
謝青安心中一喜,他二人此時也看到她。
“可有受傷?”鄭平嶼和林景川向她奔來,二人将她嘴上布條拽出,松了繩子。
謝青安摸了摸脹得生疼的嘴角,“沒事沒事,隻是抓了我,并未傷我,我連他們人都沒見着。”
見她确實無事,鄭平嶼才放下心,“先回府在說。”
——
到了府中,顧伯凝神為謝青安把脈,她便将自己今日經曆的事一一說出,聽了後二人臉色都很難看。
“屋中聽那二人所言,我覺得就是給你一個下馬威,不然劫我一個孤女做什麼。”謝青安看了鄭平嶼一眼,發現他神色并無變化,猜出他應該早已想明白這一點。
那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