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攻玉很想拒絕。
改他的遊戲房還不如改那個沒用的書房。
但是,對于謝之清而言,他肯定是和他想法相反,他在林姝荑面前該按照謝之清的想法來,才不至于讓她讨厭。
謝攻玉隻猶豫了三秒鐘,便低頭看她:“想怎麼改?”
遊戲房是除了主卧外空間最大的房間,林姝荑看着那麼多個顯示器以及隔壁展示櫃裡擺的整整齊齊的炫酷手辦,提出她的第一個要求:“可以把這裡改成雙人的嗎?我偶爾畫畫需要用到電腦。”
謝攻玉:“好。要不要專門騰一間畫室?”
林姝荑搖搖頭,她現在唯一還在堅持的就是漫畫,隻是愛好,用電子設備就可以搞定。
兩個人轉了一圈,最後決定把主卧隔壁的房間改成次卧。
謝攻玉走了後,林姝荑拖着她不多的行李進了本該屬于謝攻玉的房間。
她走進衣帽間,各式各樣的女式服裝挂得整整齊齊,占據了一大半。
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一個獨居男性的房間。
林姝荑洗完澡躺在床上,周圍靜悄悄的,黑暗讓人更加清醒。
不熟悉的環境,過分柔軟的床,以及整個房間内極淡的香氣,都在告訴她,她真的為了逃離林太太的催婚魔咒,就這麼結婚了。
她擡手,摸了摸上午戴上的戒指,突然覺得安心。
出乎意料地,她在閉上眼睛不久後,呼吸就開始變得規律且綿長。
她睡着了。
而在此之前,她在林家,夜夜失眠。
齊丘深知謝攻玉的作息,因此為他們倆訂的航班是下午的。
本來他也想跟着去,當然,絕對不是想去玩,而是為了更好地服務老闆。
不過謝攻玉很不想要他這個電燈泡,因此他隻要把老闆送到機場,就可以喜提近10天的假期。
齊丘在酒店停車場等啊等,眼看都快要到中午了,謝攻玉還是沒從酒店出來。
别是還沒醒吧?
齊丘估摸着是趕不上飛機了。
他在先去叫醒老闆和先通知林小姐改期之間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先看看老闆。
雖然房間是齊丘預定的,前台也認識他,但她還是不能擅自再給他一張房卡。
“齊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也是遵守酒店規定,一房一卡。為了保護客人隐私,真的不能未經客人允許就放您進去呢。”
齊丘頭疼:“小謝總有急事要處理,我隻是擔心他睡過頭。”
酒店前台為難:“要不這樣,我幫你打電話問下?”
謝攻玉的手機應該是調到了睡眠模式,齊丘沒能打通他的電話。
前台打的是座機,聲音又響又大。
兩個人都神情嚴肅地等着接通,“啪”一聲響起。
“喂——”聲音幹澀又低沉。
齊丘不顧前台幽怨的眼神,搶走發言機會:“老闆!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飛機趕不上了。”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他聲音有些遠:“齊丘,上來,叫……”
後面的話齊丘雖然沒聽清,但得了小謝總的答複,前台總算願意放他上去。
齊丘打開房門,匆匆走進裡面的卧室。
謝攻玉沒開燈,借着打開門的光,齊丘看到被子掉到了地上。
?
老闆不是一個人住在外面嗎?
這麼激烈?
現在退出去已經晚了,齊丘大着膽子喊:“老闆?”
沒人回答他。
莫名的直覺讓他選擇打開燈。
老闆整個人紅得不正常,一個人蜷成一團,旁邊的座機電話甚至掉在了地上。
完啦!
“哒……哒……”安靜的病房隻有點滴的聲音。
林姝荑給自己削了一個蘋果,拿着水果刀插進果肉裡,旋轉刀尖,用力拔出。
齊丘站在床尾處,心驚膽戰地看着林姝荑的動作,總覺得那鋒利的刀尖會輕而易舉地劃破她的嘴唇。
他的目光又移到病床上,嗚嗚,十天帶薪休假沒了,說不定還要被扣績效……
謝攻玉在公司什麼事務都不管,齊丘作為他的助理,其實主要操持的是生活這一塊。
謝總,也就是謝之清,還單獨和他聊過,隻要謝攻玉一年不進醫院,他的年終獎會是總助裡最高的,反之……進一次掉一檔。
林姝荑吃完一個蘋果,問:“他什麼時候能醒?”
要是還不醒,她就出去一趟,回家拿東西。
齊丘看了眼隻剩四分之一的藥水瓶:“醫生剛剛說挂完這瓶就差不多該醒了,大概十五分鐘。”
林姝荑便繼續坐着,她垂眸看着躺在雪白病床上的男人。
昨天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距離感十足的男人,今天便整個人乖順地躺在床上,黑發随意搭在額頭上,黑白碰撞,襯得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