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竹墨将軍征安南,治鼠疫,功在社稷,授骠騎将軍,加授天樞衛總指揮使。欽此!”
竹墨是在國子監接到的聖旨,另外聖上還給了大量的賞賜,其中最貴重的是東宮附近的一處宅院,原先是禦史大臣的,上次彈劾竹墨說了同情安南的蠢話,被棣株連帶三族發落到安南,去做安南人,那兒的人死絕差不多,剛好這些“同情”他們的大皓人去幫忙繁衍子嗣。
這座宅院殷和趁竹墨受傷的空檔翻修,裝飾,擴大很多後才送給他。竹墨對這些向來不在意,寒冬臘月,聽聞原臻的雙親來京過年,他主動書信讓原氏夫妻住自己府邸。
原氏夫婦趕在大雪封路前來的大都,原臻在大都有私宅,可是離東宮有點遠,原夫人想跟太子妃多叙叙家常,就接受竹墨的邀請,住進将軍府。
将軍府雖不比東宮氣派,但是殷和還是花大心思布置。加上之前的禦史也是非常講究,自然住起來不差。
奴仆都是殷和挑着送進來的,如果說林惠是棣株的第一寵臣,那麼竹墨絕對是殷和面前的頭号大紅人。
京城裡的人都是人精,慣會見風使舵。都打着各種旗号去拜會的,竹墨厭煩這種無聊的應酬,可又不能處處回絕,這時候的原氏夫婦幫了他極大的忙。替他左右逢源斡旋,原夫人還着力培養了管家理事能力。
但沒有人會給竹墨說親,甚至陛下也不會指婚。這是成為道焱弟子不成文的規定。道焱門下出的弟子,練習的武功是純陽童子功,若是成親武功會受損。竹墨乃前鋒,随時上戰場沖殺的,關鍵時刻皇帝是不會輕易讓他武功受損,能力降級的。
其實也不是這個原因,道焱的門下大弟子林惠是個幼年就遭閹割的太/監,二弟子博洽也是少年就出家當和尚六根清淨的人。三弟子是原臻,他想娶親,可是前後克死六個未過門妻子,現在是棣株也不敢給他指婚。小弟子是俗家弟子還未成年,殷和肯定是要成婚的。那麼竹墨算起來是四弟子,道焱是明确跟棣株說過,這個不能成親,武功能力會受影響,道焱培養他是對付猃狁的頭狼部隊的。
又逢臘月初八,竹墨陪着原氏夫婦吃臘八粥。原大人問道,“空空,你去國子監學習多久了?”
竹空空想來想說道,“一個多月吧。我好像是冬月初五去的。”
“學的怎麼樣?”原夫人關切問
“大學士教的是八股文,串着四書五經的内容講。我隻記得《三字經》和《禮運大同篇》這些簡單的。”竹墨如實道
“已經很了不起,你不要有太大壓力,又不是人人都要考科舉中狀元。”原夫人寬慰道
“我聽聞大哥當年參加科舉也是進士及第,是第五名。隻是未進三甲。想來是他不願意,不想做文官,若是大哥想做文官,三甲也未嘗不可。”
“非也非也,空空慎言,你大哥就考第五的能耐。這麼說話可是要得罪人的。”原大人立刻提醒空空。
空空放下碗筷道,“謝謝原伯父提醒,我得罪的人也不少,還給您二老添麻煩。還請您們多擔待。”說完還站起鄭重的行跪禮,原氏夫妻立馬扶起他,都道一家人不要這麼客氣。
太子妃要是想姐姐,就找貼身丫鬟過來接她到府上叙叙舊。姐妹二人多年未見,自然很多貼己話要說。原大人按照年齡是要緻事,上奏折請辭。皇帝覺得他為官不錯,就讓吏部再留他兩年,但給了半年的假期。所以他們夫婦才有時間來大皓。
殷和召見竹墨說了些重話,他道,“空空,你真是眼裡沒我,去國子監念書月餘,是沒有任何請安和書信,你就不知道要對我噓寒問暖嗎?”
竹空空想想,“殿下,除了打仗和打架,你知道我沒有擅長的。上次你不是派孫姑娘給我送禮物,還順便賞賜美食給我那些同窗。我問孫姑娘你可好,她說你很好啊。”
殷和 .......
“表哥還是沒原諒你?”殷和悻悻的問道
“不要說原諒這個詞,他不配。”竹墨回道
“那博大人呢?在國子監他沒有為難你,還是沒有關照你?”殷和試探性的問
“就我的學問水平,他為難不住,也關照不成。”竹墨實在的成述事實
“你們三個不是結為異性兄弟,怎麼關系處成這樣。”殷和有點幸災樂禍
“可見,這樣的關系并不牢靠。”空空誠懇的總結出道理。
“空空,再有兩年我就要行冠禮了,到時候記得送我禮物。”殷和期待的看着竹墨
“殿下,您什麼都不缺,我能送你什麼?”竹墨吃的住的都是殷和給的,甚至頭面首飾都是殷和出錢打造的。
“我不管,送什麼都是你的心意。”殷和有點生氣。
竹墨今日穿着绯紅的私服,束着冠式。英氣勃發,安南回來後,他複原很快,曬的黝黑的皮膚也能轉白,因調養得當,現在的氣血是白裡透紅,甚是好看。眼睛大而有神,不打仗的時候顯得懵懂而可愛。
殷和從枕頭下摸半天,摸出一根很樸素的銀簪子,他說道,“這個送給你,不上早朝的時候都必須戴着。”
竹墨低下頭,殷和把簪子插入發冠中間。
時辰不早,竹墨告辭去國子監學習。過年前要考試,通過的明年就能參加科舉。考過科舉的就不用來國子監上課,沒考過的繼續學習。
這次講的課題更是深晦難懂,空空默寫完每日的兵法就想睡覺,這段時間還背了不少古詩詞。詩經也背了簡單的部分。課題講完,博斐會說些奇聞妙事,引個主題,然後讓大家自由發揮寫些感想。他會根據每人的情況修改成八股文的形式。用這種辦法督促學生去理解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