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泥土沉靜得都不敢發出聲音,竹空空拉着博斐亦步亦趨小心翼翼地進入野人山洞。這次進野人谷,不知道野人獸跑哪裡去,現在不是昆侖門人躲野人獸和想辦法對付它們,而是根本找不到這些野人獸。空空嗅覺比其他人都敏感,她找到野人獸的氣息,便帶博斐尋着氣味找到山洞。洞口涼風嗖嗖,有野果和枯葉的混合味道,沒有想象中食物血腥味。
山洞很大,裡面閃閃有熒光石的照射,沿着不算黑暗的路,二人手牽手地往前走。大約走的有半盞茶的工夫,眼前豁然開朗,是個巨大的天坑。天坑下隐約看到很多洞穴,野人獸它們是穴居獸,按照數量應該是野人獸的老巢。
空空示意博斐下天坑,博斐不肯,這太危險。他要是單打獨鬥下去也無妨,首先要保證空空的安全。竹空空見博斐顧及自己,她不管不顧地跳下天坑。
博斐氣得咬牙切齒也無可奈何地跟着跳下去。順着撐天的古樹枝丫,他們很快到達底部。
下面有樹林遮擋,陽光的照射有限,光線很昏暗不像是白天。博斐擔心和空空像上次一樣走散,用絲線系住空空手腕。這絲線是千年冰蠶絲制成,火燒不斷。他用術法纏的結,空空解不開。在不熟悉的天坑底部的森林中,二人很快迷失方向,博斐傳喚尋路蝶,這才跟空空轉到那些洞穴身旁。
二人悄悄地靠近其中一個洞穴,洞穴裡面昏暗的熒光石,夜視俱佳的二人能看清楚裡面的情況。野獸的獸皮鋪在地上,上面還有松軟的茅草。旁邊有石器鑿的水槽,水槽裡面蓄滿了水,裡面還飄着幾個鮮豔的果子。
洞穴牆面上挂着風幹的野獸肉,看着這些野人獸跟人也沒差别。博斐心道除了身高樣貌和吃人之外,野人獸也很像人,像吃人的巨人。
看完這些後,空空拉着博斐道,“野人獸的氣息突然變得很重,你跟緊我。”
博斐跟着她後面,心道,不跟緊你再丢了可怎麼好。
這些洞穴裡面沒有野人獸,二人走很遠繞開了這片洞穴區,看見一條河流和大片的沙石灘。陽光在這裡肆無忌憚地播撒。一大群的野人獸在沙石灘上架着篝火,烤着幾頭野豬,還塗上蜂蜜。它們還有的敲擊石頭發出節奏,不少母野人獸在旁邊嗷嗷嗚嗚地,應該是他們在唱歌。
野人獸那邊的獸王嗅出空氣中的不同,一頭濃密的毛發裹着巨大的腦袋,朝着博斐他們方向看來。博斐和空空小心地躲在大樹後面,可惜還是被它發現。
獸王獨自踏過河流,徑直走到他們身後,發出低吼。空空說,是警告的意思,讓他們離開。
空空毫無顧忌地站出來,發出同樣的聲音。野人獸王感覺很驚訝,繼續跟空空用獸語交流。空空解釋給博斐,野人獸在師傅的幫助下,學會了種植番薯,這個收獲後烤熟就能果腹,師傅還教會他們很多吃的食物和方法,所以,他們不用吃人。獸王想跟昆侖和解,不再攻擊昆侖門徒,也不會下山禍害百姓。博斐特别驚奇,驚奇師傅不知不覺地這麼多年幫助野人獸,也驚奇空空會野人獸語。
他們告别野人獸王,邁着快樂的小步伐回家。路過來時的森林,鼻尖的空空嗅出有其他野人獸在附近,她謹慎地牽着博斐,步步為營的靠近前方。在巨大的樹冠下,一對野人獸正在纏/綿/交/合,博斐見此情景立刻捂住空空眼睛,他也被眼前的景象羞得面紅耳赤。空空被蒙住雙眼,還想摳開博斐的手指,看看到底發生什麼,博斐抱着她,飛身快速地踏着大樹離開天坑。
帶門徒衆人安全離開野人山谷,博斐才長長松口氣。他滿肚子的委屈,師傅默默地做這麼多危險的事情不帶着他。嘟着嘴就去大殿找師傅,埋怨師傅這麼危險的事情為什麼要親自去。張天師欣慰道,“要是你知道還會要我去?肯定會想辦法自己去解決。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我們跟野人獸鬥争幾百年,其實也就是争的地盤和食物,解決好這個根源問題,它們不會輕易傷人。傷人後會被人報複,野人獸也知道人比野獸更難對付。”
博斐若有所思點點頭,順便誇了空空,這次表現很好,不僅沒亂跑,還懂野人獸語,讓這次的行動化險為夷,都平安回來。
張天師摸摸雪白的長胡子,溫和地對着博斐笑着,“斐兒,空空看着越來越大了,你們要不就先成親吧。師傅很想在活着的時候,看着你能牽着她的手照顧她一生一世。”
博斐靈動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輕咬着嘴唇用力點點頭,看着博斐心悅應承和空空的婚事,張天師好欣慰。他也擔心博斐跟原臻說的那樣,為了孝順而娶空空。可看博斐的神色,倒是心想事成的幸福和快樂。
青禾跟小安捂着受傷的臉苦不堪言地跑到張天師這邊喊救命,空空還追着後面喊打喊殺。張天師跟博斐相視苦笑,博斐控制竹空空,張天師習慣性拿出救治傷痛的藥給這兩個徒孫敷上。
揍在興頭上的竹空空不買博斐的賬,氣呼呼地指着青禾跟小安說,“再讓我聽你們說博斐的壞話,就把你們扔天坑喂野人獸。”
博斐道,“他們說我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說我是野人獸生的小崽,配不上你。”空空怒氣沖沖
張天師給他們倆上藥故意弄得很疼,疼得青禾小安龇牙咧嘴。真是不長記性,非要惹竹空空。
博斐心裡頓時來火,這話說得太過分,他回過頭看着龇牙咧嘴的二人,忍着氣蹲下身子溫柔地哄着空空,“他們狗嘴吐不出象牙又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你輩分比他們大,不跟他們見識。”
竹空空看着博斐和師傅在這裡,是揍不到他們了。抱着胸口,扭過頭,“哼!”一副不情願不輕易和解的小表情。
博斐還是耐着性子跟她說道理,深入淺出,淺入深出的不厭其煩地想哄好空空别再揍青禾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