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想開一家文創公司,制作具有審美價值、能夠在市場流通的文創産品來宣傳我們國家的喪葬、鬼怪文化。你們不是文化宣傳部嗎,現在周邊小國頻繁盜竊我國鬼怪文化,多氣人啊?我做這個,有支持吧?”
小馬哥回想了一下内部政策,還真有,而且還是一萬塊,比部裡給的喪葬費還多一千二。
再看祝如意的條件,竟然各方面都很符合,他拿了張單子出來:“……填吧。”
祝如意邊填邊想,永安堂能夠正大光明跳大神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幹這個分分鐘被舉報,要想做大做強,第一步就得合法化。
改成鬼怪文創店就不錯,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很重視維護自己的傳統文化,賣文創也賣得掉。她要幹點什麼捉妖滅鬼非法活動,也能說成在進行創作實驗。
宣傳部的人似乎很确定祝素秋人已經沒了,所以在産權問題上給祝如意開了點綠色通道,事情不到半個月就辦完了。
等到離職手續辦完,祝如意就每天八點準時去重新注冊後的永安堂待着。
發下來的錢她做了一個“永安堂鬼怪文創”的新招牌,訂購了兩個碩大的塑料花圈放在門口手動增加死氣,又在跳蚤市場買了一些漂亮的桌椅放在花圈兩邊,想先吸引一些獵奇的年輕人拍照打卡,剩下的錢則購入了一些手工原材料。
祝素秋說是殺鬼人,奈何實力有限,最常用的反而是驅鬼咒,隻要人鬼好聚好散她就不追究了。
祝如意本來對這些就有興趣,加上第一次看見媽媽的職業遺物,便挑選了一個字最少的驅鬼咒模仿。
她打算着先用毛筆在薄木片上沾寫出字形,然後用刀雕刻,再往裡填上朱砂,曬幹了磨一磨毛邊,跟道觀賣的文創符簡直一毛一樣,她這個還是手工的呢!
不知道是買來的刻刀不好用,還是怎麼,祝如意連續刻了幾次都沒刻好,總覺得行書晦澀,好幾次快成功了,字形連接處總要斷一兩筆。
畫符講究行雲流水,這樣的成品顯然無法賣人,她平心靜氣練了一天,最後百塊木闆隻成功了二十個。
寫符竟然這麼不容易,祝如意默默地在心裡把價格往上提了一截。
刻完之後這些木符被她在錦囊裡進行售賣,跟其他錦囊不一樣的是,收口繩兩頭是塑料做的拇指那麼大的花圈。
此文創拿回家以後,覽屍無數的祝老頭愣是看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越看越覺得這個符像梳了兩個包包頭的女娃臉,包包頭還是花圈的樣子……
祝老頭渾身哆嗦,急得嘴裡生泡:“乖孫,你還是回去找個班上吧,這玩意兒也是能賣得掉的?”
祝如意不樂意聽見阿公這麼說自己的發财大計,又不想顯得很破防,于是故作高深:“這是我們店的特色,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多特别!不夠怪怎麼能叫‘創’呢?”又靈機一動道:“呀,幹脆就叫它‘福禍娘’好了!”
祝老頭無語凝噎,轉頭問方老太:“你說呢?”
方老太對孫女兒施行鼓勵政策,嘴裡說着好美呀、好特别,姥姥好喜歡,但在祝如意提出要送給她一個之後,方老太就在家尋了塊寫了金剛經的金布,用筷子把福禍娘夾到裡邊裹起來才放在包包裡,一副很怕這個符克到她的樣子。
祝如意覺兩老頭老太十分沒有審美,又試探着給李煦送了一個。
李煦的審美顯然同于常人,他手沿着錦囊邊緣摸了一圈,心裡悚然一驚,覺得這玩意兒十分陰間,完全不像小姑娘會喜歡的東西,但對上祝如意期待的眼神,他沉默着把福禍娘放到了枕頭下。
祝老頭在旁邊本想讓女婿勸一勸孫女兒,此時一看女婿舉動,一口老血憋在心裡,禁不住高聲道:“小李,你真覺得這個好看?”
李煦隻有一個字:“好。”話少得連“看”都不想說。
祝如意覺得生意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