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斯并未因此惱怒，隻是陳述着事實：“維安，你真的很幸運，有個好騎士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維安不置可否，但他臉上得意的神色，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

約納斯不打算跟維安計較，他對着秦淵說道：“斯淵，我承認這次是我自己技不如人，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

“我在機甲作戰系等着你，屆時我會讓大家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年級首席。”

撂下這句話，約納斯轉身離開。

秦淵感慨道：“沒想到他輸得挺有風度的，倒是我小瞧他了。”

“約納斯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世家公子，雖然以前不着調了點，但總歸該有的禮儀他還是會的。”

“從前？”秦淵抓住了個關鍵詞，裝作不經意間地追問道，“少爺和烈鷹少主是朋友嗎，不然怎麼看起來你們很熟悉彼此？”

死對頭……應該算得上是熟絡吧？

維安沉默片刻後點頭應下：“我和約納斯從小就認識，他是克萊頓元帥的侄子，元帥和陛下沒有親生的孩子，元帥便認約納斯為義子好繼承烈鷹軍團。”

“北境需要定期赴陛下之約，到首都星和其他的軍團或家族籠絡感情，元帥常年在王宮伴駕，連帶着約納斯亦是時常出現在首都星。”

“所以每每逢年過節定會碰見他，後來我們到了皇家軍校也是同系所的同學。”

“大概就是這樣子？”

這還不夠？要不然他還想要哪樣子！

本來他還以為之前是希倫刻意在他面前誇大其詞，誰成想感情他還說的收斂了？！

秦淵感覺自己快要按耐不住額角蹦起的青筋，他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沒想到少爺跟他是挺熟的。”

“也就那樣吧，反倒是陛下挺喜歡他的。”維安不甚在意，“興許是愛屋及烏吧，就像陛下對我一樣。”

最後，皇家軍校的學系擂台賽，在秦淵和學員們的自由切磋中，完滿拉下帷幕。

……

擂台賽過後，維安再一次忍不住懷疑秦淵的身份非同小可，原因無他，男人在賽場上的表現實在是過于出色。

賽場上的秦淵展現出了他截然不同的一面，他心思缜密，善于戰術策劃，機甲駕駛技術娴熟，和約納斯對戰時遊刃有餘，甚至可以做到一路釣着約納斯。

客觀評價來看，約納斯已經稱得上是帝國年輕一輩的少年英才，依然招架不住秦淵的攻勢，這個事實陡然令維安對男人萌生些許的忌憚。

維安的腦海中，懷疑的種子悄然生根：

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和聯邦到底有沒有關系？

分外優秀的alpha，怎麼可能在星際上籍籍無名？

這個念頭不斷在維安腦中回響，每當他抽絲剝繭，企圖理清思緒時，男人身上的謎團就像迷霧籠罩般，讓他越理越亂。

他無法否認他們朝夕相處間，秦淵對他的用心。

可是，他亦是笃定秦淵對他有所隐瞞。

從少爺和侍從，到主人和騎士，他們的關系，被隐形的絲線緊緊纏繞，剪不斷理還亂，越是掙紮，越是陷落。

秦淵的真心相待，使維安心生向往；秦淵的刻意欺瞞，令維安心生忌憚。

那種感覺如同在濃霧森林中摸索，時不時前行又後退，越是深入，越是感到無從下手。

維安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紮，他既渴望揭開真相，又害怕真相過于殘酷，會對他們的關系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真相好像近在眼前，又仿佛遠在天涯。

他的面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無形的牢籠，牢籠籠門大敞，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他站在牢籠的門口徘徊着，偶爾探進身，随後腳步退縮，循環往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