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雖對大房頗為照顧，可沈姨娘是大少爺的妾室。二爺雖是長輩，可畢竟隔了一房，男女親疏有别......而且二爺作為刑部主審官，在朝堂上向來中立，近期二皇子的勢頭隐隐蓋過太子，此時二爺的态度就顯得異常關鍵，朝堂上各處暗線無不在觀望他的立場。

怎麼想他都不該收下沈姨娘那封信，也不知道怎麼了，一時失慎心軟，竟把信接了過來。

他心裡有些緊張，二爺臉上看着清風朗月，其實最是冷情，喜怒不言于色，軟硬不吃，從不多管閑事。

陸衡擡頭觑了他一眼，屋内放着冰盒，并不熱，胡天額頭卻細汗密布。

陸衡眉頭幾不可見皺了一下，以為南邊有事發生，把信拿了起來，随手撕開。

信上寥寥幾字，筆法卻甚為精妙，筆勢委婉含蓄，結筆遒美，隻是下筆無力，失了氣勢。

「清明夜，青城山。」

胡天一直偷偷關注陸衡的反應，見他看着信，臉上卻無表情，硬着頭皮将下午沈姨娘身邊丫鬟過來的事說了出來。

這件事是他處理的不對，他正想跪下請罪，卻聽到陸衡淡淡說了一句：“你先下去。”

胡天愣了一下，二爺竟沒有生氣？腦海裡轉過千萬種念頭，卻一句話都不敢問，隻靜靜退出書房。

胡天出去後，陸衡将信放下，靠在金絲楠扶手椅上，拿起桌上的案牍看了起來。

平日，他一目十行，處理這些案牍得心應手，今日明顯不對勁，一行字看了大半天。

他把案牍扔回桌上，對着門外叫了一聲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