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樾抿了口酒，朝系統發問，“我能打他嗎？”

“不能！”系統看了眼周圍的人群，語氣緊張，“雖然不要求你的行為完全符合人設，但這大庭廣衆之下，你沒理由的給他一拳，别人會以為你瘋了！更何況……”

系統瞥了眼人高馬大的男主，支支吾吾補完後面的話，“你不一定打的過他……”

明樾微笑。

在韓禦白走近後，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回敬道：“去你爹的！”

系統：“……”

行吧，罵就罵了，總比大打出手強。

韓禦白一愣，反應過來臉色頓時黑如鍋底，臉側肌肉微動，咬牙切齒，“你說什麼……”

看他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掌，明樾微笑，繼續挑釁，“怎麼，想打我啊？”

“我說……”像是怕韓禦白剛才沒聽清，他湊近了些，輕聲再次重複一遍，“去你爹的。”

韓禦白目光陰沉的看着他，隔了好一會兒，才緩慢松開手掌，眉尾微挑，“你在生氣？”

明樾面無表情。

像是為自己這個發現感到愉悅，韓禦白勾起一邊唇角，瞥向明樾的視線裡透着玩味，“你不會，真把他當成朋友了吧？”

可能是他這副樣子太賤，系統直接推翻自己剛才的話，忍不住握拳慫恿，“宿主，潑他！狠狠地潑他！”

“這麼貴的酒，潑他都浪費了。”手中酒杯輕晃，在韓禦白警惕的視線裡，明樾抿了口酒，突然露出笑來，誇贊道，“韓少這身西裝，真的很不錯。”

韓禦白眉心微簇，看不懂他搞哪出。

“是嗎？”身後傳來回應，何月禮像是自己被誇，面上笑意滿滿，與齊雲挽手走來，“這是我特意找人定制的！”

她拍了拍齊雲的胳膊，“回頭我把那個設計師推給你，給你家明樾也定制一身。”

“好啊。”齊雲似笑非笑瞥了眼乖巧站在一旁的明樾，應了聲。

何月禮似貶實褒誇自家兒子的話，明樾還沒聽夠，台上的話筒突然被人輕拍，發出一聲響動。

幾人擡眼望去。

幾年不見的周妍出落得越發水靈，眉目婉約秀麗，舉手投足間透着精細養出的落落大方。

何月禮和齊雲臉上的滿意不似作假。

韓少爺的目光早不知落哪兒去了，反正不在台上。明樾順着他的視線找過去，果然看到了穿梭在人群中的蘇洛洛。

等周父緻完謝詞，周母便帶着周妍朝幾人這邊走來。

這些年三家鼎足而立，制衡已久，韓家狼子野心，觊觎明家未來的發展勢頭，想通過聯姻周家給明家施壓，分一杯羹。

韓家不比明家，想到一直賴在他們家那個小野種，何月禮眸底微暗，對走來的周家母女勢在必得。

“小心！”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蘇洛洛腳下猛地一滑，手中托盤上的紅酒飛出，精準砸在周妍白色的裙擺上，暈染出一片淡紅。

“對不起……”蘇洛洛滑坐在地上，眼眶頓時噙滿淚水，“我，我不是故意的……”

話音剛落，豆大的眼淚便從眼底滑落，楚楚可憐。

周母眉心微簇，“你……”

“你怎麼回事！”何月禮高昂的聲音截去周母話頭，腳下高跟鞋虎虎生風，三兩步便到了三人面前。

她居高臨下打量着地上的蘇洛洛，眼底是不耐和厭惡，“去喊你主管過來。”

蘇洛洛眼淚掉的更兇了，嘴唇微張，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工作是她求了很久才得到的，工資高，活也不是很累。如果喊來主管，她的工作就完了……

她臉上露出驚惶，目光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最後落在韓禦白身上，透出希冀。

韓禦白也如她心中所想，邁步走了過去。

腳步最後卻站定在周妍面前，輕聲詢問，“要不要先回去換身衣服。”

是她從沒聽過的溫柔語氣。

蘇洛洛一怔。

“對，要不先回去換身衣服，小心着涼。”何月禮語氣裡全然沒了剛才的盛氣淩人，透着滿滿的關心與溫和。

“不用了。”周妍勾起唇角，抖了抖染紅的裙擺，“就當添彩。”

她扶起坐在地上的蘇洛洛，替她挽起剛才跌倒時散落在耳邊的頭發，語氣溫柔，“沒關系的，一件衣服而已，不值得你為它掉眼淚。”

蘇洛洛擡眼看她，霧蒙蒙的眼睛裡露出感激。

“小妍你就是心太好了。”何月禮瞥了眼蘇洛洛，想到剛才她看向韓禦白的視線，眼底泛出冷意，“誰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嫉妒你，才做出這種事的。”

韓禦白站在她身後，像是默認。

蘇洛洛咬了咬有些發白的嘴唇，小聲反駁，“我沒有……”

見她目光落在韓禦白身上，何月禮眼底湧出厭惡，像是看到了什麼垃圾，“你是想引起誰的注意呢？小小年紀不學好，這種場合穿成這樣，是想做什麼？”

她上前拉開周妍的手，為蘇洛洛整理微偏的領帶，小聲在她耳邊提醒，“想靠身體一步登天，是不切實際的想法。”

“啪！”

蘇洛洛眼中怒火燃燒，猛地拍開何月禮的手，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轉身直接跑了。

韓禦白腳尖微動，邁出的半步在何月禮警告的視線中硬生生止在原地。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在旁邊看了場大戲的齊雲在明樾耳邊低語，“要不要和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