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齊雲帶着笑意回應别人賀喜的聲音，明樾坐着沒動，目光穿過人群，看向台上的郁燃。

一身黑色西裝，比起當年那個青澀的少年，如今更多是内斂和看不透。

但那雙眼睛，卻一如當初，認真誠懇。

“是福是禍？”周妍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旁邊，“明少，這次确定了沒？”

明樾收回目光，低笑一聲，起身同她握手，“半信半疑吧。”

……

回到公司，等齊雲離開後，明樾從抽屜裡拿出份文件。

系統驚訝，“怎麼會在這？”

原本該遞給MR公司的方案書，就完完整整擺在明樾辦公室的抽屜裡。

明樾找了個牛皮袋，把東西放進去，起身朝外走去，聞言輕笑，“是啊，怎麼會在這。”

MR負責此次合作的是郁燃直系下屬，向前台說明來意後，明樾卻直接被領到了頂層。

那天有過一面之緣的特助在前方帶路，“明總，請。”

辦公室由黑白灰三種顔色組成，東西不多，簡單到像個樣闆間。

郁燃坐在樣闆間的沙發上，适應良好。

明樾腳步一頓，身後的特助已經小心關上門，發出一聲輕響。

辦公室裡擺有一個長沙發和一個單人沙發，郁燃沒坐主位，坐在長沙發中間。

明樾腳步稍微猶豫，最後還是坐在了他旁邊，兩人中間隔着一人的距離。

“……郁總。”明樾偏頭露出個笑，“能問一下，您為什麼選擇明氏集團嗎？”

郁燃晃了下神，練習過很多次的話順勢而出，“MR初涉國内，很多地方還不了解，為求穩定，不能找太小的新企業。在這些老牌企業裡，明氏集團優勢最大，比起周、韓兩家停滞不前的狀态，明氏集團的進步雖不明顯，但也是進步。”

“可按理來說，周氏的技術範圍更符合MR的選擇，并且周氏一直在開辟新領域，勢頭不小。”明樾一針見血，“最重要的是，明氏這次，并沒有遞交合作方案。”

郁燃看他，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像是無奈，“……你想問什麼？”

狗崽長大了，沒以前好逗了。

明樾木着一張臉，重複道：“我想問，MR為什麼選擇明氏集團。”

郁燃安靜的看着他，半晌沒說話。

沉默漫延。

在這長達幾分鐘的沉默中，明樾一顆心緩緩往下墜，臉上露出個笑來，“郁總……”

“不是MR選擇明氏。”郁燃打斷他未出口的話，目光坦誠，“是我選擇了你。”

系統發出一聲長歎。

似乎是被那目光燙到，明樾下意識瞥開視線。

緩過神後将手裡的牛皮紙袋遞過去，“這是明氏的方案。”

郁燃接過紙袋，“這方案……”

“咚咚咚。”

話還未出口，被突然的敲門聲打斷。

郁燃目光看向門口。

特助的聲音隔着門闆，顯得有些空洞，“郁總，盛威的韓總在一樓，要見你。”

郁燃臉上的其他神色頓時消失殆盡，他頓了頓，看向明樾，詢問道：“你能在這裡稍微等我一下嗎？”

像是怕明樾不願，他補充道，“還有些合作上的問題，想和你談一下。”

明樾提醒道，“你現在算是甲方。”

雖然是合作，但MR牽頭的項目，技術硬方面都全攬全包，可以稱得上一句甲方爸爸。

郁燃眼底泛起些笑意，正想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韓璟面色鐵青，“知道我和你們郁總什麼關系嗎？”

前台小妹都快哭出來了，勸道，“韓總，您沒有預約，請在樓下稍等片刻，郁總同意後才能上來。”

韓璟冷笑一聲，“預約？我見自己兒子還要預約？”

前台小妹神色一呆，求助的目光看向特助。

“……韓總，不管您是什麼身份，沒有預約不能進，這是公司的規定。”特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平靜，“您現在執意要闖的話，我隻能讓保安請您出去。”

“到時候，雙方面子上都不怎麼好看。”

“你算什麼東西？”韓璟眯起雙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特助：“……”

“這當然不是威脅。”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裡面拉開，郁燃出來後又随手關上門，面無表情的看着韓璟，“這是警告。”

韓璟面上的神情松了松，露出笑來，“小燃，回來了怎麼也不回家？還要爸爸來公司找你？”

他目光瞥過站在一旁的特助，“你手底下這些人，不知道我們的關系，你也不要太生氣，畢竟，不知者無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