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通透的蔚藍色,高得有些出奇,正午的陽光像是皇族頭頂上的金冠,拿着最昂貴的材料展現出最耀眼的色彩,從骨子裡透着的尊貴。有些悶熱的氣息潮水般鋪展開來,攪得人連午覺都睡不好。
阿慕把蓋在臉上不知道是哪個出版社辦的關于寶可夢培育方法的雜志拿開,瞪着一雙疲倦至極的死魚眼,硬是把同樣抱着向尾喵正準備交流培育經驗兩個小姑娘吓得落荒而逃。
真是,明明眼睛累得要死,卻為什麼睡不着呢?
聽着被撥開的海浪打了個卷便轉回來一下一下拍打着遊輪底部的聲音,思緒放空,雙眼找不着焦距的望着頭頂藍白相間的遮陽傘。
“嘿,睡不着的話,三人湊一桌鬥地主吧!”千也欠揍的聲音和嘩啦呼啦的洗牌聲一同響起。
希蕾在一旁謝過幫她用托盤端來三杯飲料的服務員小姐。
“不是四個人嗎?你會心甘情願放下麻将真是少見。”阿慕用胳膊強撐着做起來,連杯子都懶得端起來,直接将腦袋湊上去喝了一口希蕾為她準備的檸檬茶。
清涼的汁水在口中蔓延而開,似乎精神了不少,她連語氣都變得輕快了起來:”莫非是這個大遊輪上沒有麻将這種老爺爺老奶奶玩兒的東西?”
“快給我向麻将之神道歉啊!”千也用吸管攪着面前的巧克力奶昔,一臉嚴肅。
“實際上并不是沒有麻将啦,隻是我們不太好意思去打擾五十岚小姐。”希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還是她比較坦誠。
“哎——五十岚小姐的确像是個難以交流的人。”阿慕在腦子裡搜索了一下關于和五十岚真紀相處不到一天的記憶,點了點頭。
“而且啊——”千也拖長語調,大拇指指了指身後。
阿慕歪着身子朝那邊看去:
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捧着一本硬殼的厚書翻閱着,齊頸的短發像極了現在天空的顔色,那淺淺的藍像是宣紙上自然暈開的水墨一般淡雅,湛藍的丹鳳眼的尾端微微向上翹起,白色連衣裙的裙擺迎合着海浪的節拍飄動着,平凡的五官也在此刻顯得賞心悅目起來。
不怕生的長翅鷗停留在遮陽傘的邊緣,好奇地探頭觀察傘底下的人。
“正常人看到這幅場景會不識趣的湊上去輕佻的問:‘妹子、來打麻将嗎?我們剛好三缺一’嗎?”千也義正辭嚴,“那樣就跟好好的白米粥裡面混了一粒漆黑的老鼠屎、校花級的美女臉上突然長了一個比黃豆還大的黑痣啊!”
“原來您還以為您是正常人?”慕半開玩笑地吐槽。
“我全當你是在誇獎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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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艘預定航程是由墨葉森林旁邊的碼頭出發,繞瓊州島大半圈最後停留玉瓊市碼頭的豪華遊輪。
至于她們為什麼會在這艘船上嘛,得由前天她們剛到達碼頭時說起。
“怎麼辦?”加悅盯着攤在桌上的開往玉瓊市豪華遊輪的四張船票,一臉沉痛。
“什麼怎麼辦啊,這不取決于你嗎?”千也撐着腦袋這麼說。
就在前兩個小時,港口附近的超市在舉辦抽獎活動,把四個人買的東西湊在一起買單才正好過用發票抽獎的底線,石頭剪刀布決定讓加悅去抽。
因為千也說石頭剪刀布赢的家夥運氣應該是四人之中最好的,然後……
她們一波帶走了頭等獎——開往玉瓊市的豪華遊輪上三日遊的四張船票。
原本他們就是打算去玉瓊市的,這下連船票都省了,雖然買普通的船票一下午時間就能抵達,但乘坐遊輪也是難得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