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迎着晚風婆娑起舞,枝頭的嫩芽顫顫巍巍地抖落露水,空氣中飄着一股雨後清新的泥土氣息。
東立夏盤腿坐在一塊粗糙的岩石上,有些厭惡地皺了皺鼻頭,他讨厭泥土味,這種新鮮的味道帶給人一種生意盎然的感覺。那些新鮮的嫩苗有什麼好的呢?他想。興高采烈地呆在大人們細心編織的美夢中,毫無防備的玩着扮家家酒的遊戲,嬌弱得不堪一擊。唯一的意義就是最終被碾碎在泥土中時所綻放的最後的光彩了吧。
所以他才會選擇讓那個金眸的小姑娘留在船上,他們的眼睛相像的好像在照鏡子,卻又散發的完全不同的色彩,那是怎樣幹淨的眼神啊!通透的好像朝陽初升時绯紅的光線下山間清淺的溪流,未被世俗沾染的澄澈。
感覺就像自己露出那樣的眼神一樣,立夏突然被自己惡心到了,于是當即拍闆抛棄之前交代好的,換成了那個毫無技術含量可言,而且問題百出的方案,如果阿慕沒有管晴乃怎麼辦,如果真紀沒有留下怎麼辦之類的統統無視,真真是個要運氣的活。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挂在耳旁的通訊器發出電流所傳導出的有些失真的聲音。
“當然。”立夏從身旁的印着某家連鎖蛋糕店商标的紙袋中拿出最後一個巧克力味的甜甜圈,随手扔給身旁的迷拟Q,那孩子抓起來便狼吞虎咽——隻有甜點才能讓他稍微安靜下來。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他們連一根雞毛都不會找到。”立夏對于空了的紙袋被夜風卷起落入大海絲毫不在意,擡起手指敲了敲通訊器的外殼,微微一笑。
對面極端認真的人一時無語,考量着是先吐槽“研究所裡不養雞沒有雞毛”好,還是先吐槽“就是你辦事才不放心”好。
嗯……感覺這兩句話的分量差不多,所以才變得難以抉擇。
其實東立夏隻是發布命令而已,那間位于近海海底的研究所在建造時就設計了自毀裝置,不需要别人操心。隻是時間稍微長了一點,需要半天左右,不過保密性能絕對優良,不會引發過大的海底震動,等搜查官來撈的時候連地基都未必能找着,能給他們剩下幾塊磚幾根柱就很夠意思了。
反正那個研究所的研究項目也到達了尾聲,改造失敗的異形毫無意義,離開了特殊設計的溫室之後很快就會死亡,屍體上的情報亦不過失敗之作,這也算是物盡其用啦!
“如果那個女孩是‘金絲雀’怎麼辦?你一時興起是想弄死她嗎!”對面的人有點暴躁,這對他來說是少見的情緒,但立夏的确很讓人抓狂。
組織不想殺的“金絲雀”,甚至沒有監禁的意思,隻是希望煙重不要與聯盟站在一起,在□□業幾乎隻手遮天的女人和政府合作看起來就像是個随便開開的笑話,但實際上并非沒有先例。
“組織的宗旨難道不是報複社會嗎?死個姑娘怎麼了?”立夏毫無愧疚,“而且不是的可能性更大啊!我要是女皇大人肯定不要千方百計的保護這樣灰頭土臉的小麻雀呢!”
“宗旨不是這個啊!你絕對沒有好好看過規章制度對吧!還有那個女人是神經病啊她怎麼想的你怎麼知道啊!”
“這麼說起來,我也是神經病呢,讓神經病推算神經病才是最準确的。”立夏毫無廉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