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大賽的參賽年齡限制是25歲,本來就是聯盟為年輕人創造的舞台,無所謂優不優秀。”真紀這樣說。對她來說,主動的去擁抱别人或者說些朋友之間類似于“你很棒呀”這種不需要完全符合實際的安慰是很難的,最多說些幹巴巴的數據。
所幸,會安慰和鼓勵希蕾的不止她一個人。
“一開始的話誰都會緊張的哦!不緊張的家夥隻是反射弧太長了而已!”千也手作話筒狀,伸到了希蕾面前,像在主持、采訪什麼節目一樣大聲問:“那麼,小希蕾認為作為一名新人協調家登上舞台必備的素質是什麼呢?”
“是、是…才能?”希蕾倒真被她的架勢唬住了,結巴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NO——!”千也在胸前比了個叉叉,浮誇地将尾音拖得千回百轉,“提示!是每個初學者都需要的東西!”
希蕾依舊猶豫不決。
“是勇氣啊!勇氣!”千也等不及的大聲喊出,“不論看了多少書,做了多少練習或者攻略,第一次嘗試總歸是需要勇氣的,那是向理想踏出的第一步!是逐夢的勇氣!”
“勇氣……”希蕾喃喃自語。
“而且啊,不管你表演的好不好,有沒有所謂的天賦才能,我們永遠都會是你最忠實的後援!”千也回頭看真紀,“對吧?”
真紀難得的很配合她,淺笑着道:“是的。”
“還要算上阿慕!”
所以你可以直面前方,不必害怕。
這是她們隐而未言的話語。
希蕾的眼睛似乎微微亮了起來,她猛地點頭,應道:“嗯!”
“哎、說起來下一個目标城市百越近期也要舉辦華麗大賽吧……”
水晶市 某家旅館内
房間内的陳設極為簡易,兩張單人床一個床頭櫃兩把椅子外加小圓桌,甚至還有一台電視機——在智能手環普及之後,多數旅館都把這種東西撤下去了,在私人場合手環投放出屏幕可以調到最大,和小型的電影屏幕差不多寬,排除小部分懷舊人士,電視機這種東西對大多數現代人來說最大的價值就是站場子。
而像這種比較便宜的旅館也沒有裝五星級賓館裡那樣氣派的落地窗,隻有連成排的幾扇窄小玻璃窗,被拉上的遮光窗簾擋住了外面燈紅酒綠的喧鬧。
一位身材修長的少女坐在房間内其中一把椅子上,把智能手環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打開了自拍攝影功能當鏡子用。
屏幕上的女孩半邊臉是走在大馬路上不會有人注意的類型,另外半張臉則是眼卧睡蠶五官精緻,她微微低垂着眼簾,神色漠然,帶着一種似乎與生俱來的傲慢,與白日那個會主動上前幫不熟的女孩梳頭的溫和少女不似一人。
氣質截然不同的半張臉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乍一看倒有些詭異,但若是對比着細細觀摩,就會發現它們的五官其實非常相似。
然而隻要穿上大相徑庭的服裝根本不會有人把這兩張臉聯系到一起。
并不需要改的面目全非就能輕松騙過沒多熟的人。
這才是易容化妝技術的可怕之處。
而這位在為自己卸妝的少女正是今日奪取的水晶緞帶的深海星雲,因為自身的原因,不得不變化樣貌才敢出現在衆人的眼前。她用于化妝的特殊藥膏不怕水洗也不容易變形,唯一的缺點是需要定時更換,好在頻率不勤,比起一下午要補兩三次妝的女人們輕松得多。
隻不過她和那些女人們不同,她是為了不引人注目才化的妝,甚至與此相反,出衆的相貌對她而言隻能惹來麻煩,如果不是因為如今的醫療信息共享,去整容也會被細緻的登記,她真想去整個容一了百了。
星雲卸完了藥膏,看着屏幕中那張熟悉的臉。
“為什麼要去參加華麗大賽?”
蜷縮在床上的悠木葵小聲的問道。
呆了好幾天終于願意親近一下葵的閃光六尾薩拉原本被順着毛都快睡着了結果被她的突然出聲驚醒,不滿地皺了皺眉用眼神适宜她快點安撫本小姐。因為葵平日的沉默,不多出現的線球也從床底下露出一個頭來看她,而在另一張床上冥想奇魯莉安和專心研究少見的電視機的巴大蝴則沒什麼反應。
不知是對于葵難得主動發問的滿意,還是今天心情不壞,星雲少見地認真回答了問題,“很久以前是喜歡這項比賽,現在……是為了讓一個人看到我過得很好。”
那個人是誰?
葵識趣的沒有追問。在她眼裡的深海星雲情緒變幻無常,而且雷點分布詭異,還沒琢磨清楚自己踩了哪個雷,星雲的臉色就會瞬間冷下來,雖不會說多難聽的話,但在那之後的訓練怕是不能善終。
不過星雲喜歡過華麗大賽對她來說已經是個令人吃驚的消息了。
不作死、不惹事、不出風頭,極力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本來這才是她們這些千方百計想要擺脫籠罩在身上黑暗的人該過的生活。為此,明明有訓練師證卻要刻意找老舊的旅館居住,就是為了盡可能的避開監控錄像以及降低出現在寶可夢中心的頻率——找一個訓練師最快的方式就是調寶可夢中心的監控,如果不是為了找她們,自然不會注意她們這種随處可見的小人物的出現頻率,但如果是的話,自然是出現的頻率越低暴露的信息越少。
選擇出現在華麗大賽的銀幕上更是大大增加了被發現的風險,即使沒什麼名氣,也容易在不經意間被人瞥到。
然而,這個真實的情緒除了冷漠傲慢就隻剩下嘲諷的少女也曾期待登上那個在光明之中、為了單純追夢的少年少女所建立的舞台嗎?
女孩的手撫過六尾柔軟的絨毛,默默地想:
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