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跳級三次·高二在讀·即将參加高考·目前在家自己複習·請了教授父親的高材生做輔助家教·覺得自己穩如老狗·所以每天一定要擠出時間打遊戲·剛才還在和千也聯機玩槍戰·隻是來廚房拿兩罐飲料·越,覺得自己碰上了比高考前一秒腦子被外星人格式化所有知識全部清零的夢更可怕的現實。
那就是一個生命即将誕生這件事。
“到底是誰把即将孵化的寶可夢蛋放在廚房裡的啊!”
北川越對着自家竈台上放着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閃爍着白光的·看頻率絕對來不及送去寶可夢中心的·蛋咆哮道。
沒拉緊的窗簾縫隙中漏出一線瑩白的月光,在真紀強烈的養生要求下,房間内沒有打開空調全靠門外的冷氣飄入,雖不至于悶熱,但很顯然也享受不到裹着棉被睡大覺的舒坦。
本該是夜深人靜的時間,走廊上卻響起一陣咚咚咚的跑步聲。
千也一腳踹開半掩的房門,不顧實心木門在牆壁上“嘭”地一聲狠撞,一個猛虎撲食抓起抱着薄被在地鋪上熟睡的女孩就是猛搖。
“醒醒、醒醒,你兒子要出生了!!”
黑崎慕在天旋地轉中驚醒,眼睛還沒睜開就聽見這句話。
兒子?
什麼兒子?
我兒子要出生了我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我九個多月前夢遊搞大了哪家姑娘的肚子?!
慕被自己的聯想吓得一抖,瞬間清醒了過來才想起,不對啊,她沒有那個功能啊!
“怎麼了……?”在床上睡的另外兩位女孩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問。
“阿慕家的寶可夢蛋要孵化了!”千也滿臉驚恐。
“什麼?!”
“比預産期早了兩個星期啊!”慕錯愕道,原本以為至少要她們到百越才會孵化的,所以才會這麼放心跑來北川家玩。
“而且不知道誰晚上是想加個餐還是怎麼滴,tm的把蛋放在廚房裡!要不是北川去拿喝的還不知道呢!”千也一邊拉扯着阿慕趕緊起來,一邊義憤填膺。
“不是你嗎?”真紀眯了眯眼睛,摸黑打開了床頭燈,總算找到了眼鏡帶上。
“我不是我沒有!”千也下意識地反駁。
“我也有看到千也桑端着寶可夢蛋走進廚房,我還以為你端出來了呢。”希蕾規矩地舉手發言。
“你是太餓了想吃旺蛋嗎?”真紀懷疑道。
“……屋子裡太冷了,阿慕就直接把它裝保護器裡放桌子上,我想給它拿個毛巾抱着保暖來着……”
“然後呢?”真紀皺着眉頭端坐,一旁台燈散發出白色的燈光,此情此景和警局的審問室就差一條紅底黃字寫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橫幅。
“……順道路過廚房,把蛋放下剛灌了一瓶益力多,北川就喊我來着。”千也眨了眨眼睛努力表現出無辜的樣子,但實際效果和她預期的相差甚遠,更何況就台燈那點光也看不清什麼,純粹的抛媚眼給瞎子看,“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你們家的飼育屋還能開下去真不容易。”真紀癱着臉這麼說道。
“姐姐們,不尋求前因後果了行麼?!”匆忙多披了一件外套的阿慕站在門口急得直跳腳,“我兒子在哪?!就阿越那個手腳,蛋還沒出生就能給他搞死!”
千也領着她們快速下樓,期間還抽空問了一下慕怎麼知道是兒子。
慕非常随便地回道:如果出生不是公的我再改口。
聒噪鳥落在沼躍魚的頭頂上目送四個人沖進了地下室,又在看着因為房間裡擠得轉不了身被嫌棄礙手礙腳的慕和越以及大部分的寶可夢們被轟出來時,撲騰着翅膀,刻意拖長嗓子千回百轉喊了一聲:“被始亂終棄的杜——十——娘——”。
“啧。”阿越朝聒噪鳥嫌棄地一瞥,結果收獲到了鳥總一個更加嫌棄白眼和一句帶口音的“□□崽子”。
在門口視線被擋住了阿慕隻能焦躁地來回踱步,轉了十幾圈之後索性坐在地上抱着蒼揉他脖頸上的絨毛。
蒼有些無奈,但也理解自家孩子的心急,并沒有推開她。
“慕啊,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想産房門口的爸爸。”越拆了一袋pocky,蹲在一旁像抽煙一樣叼着,對拖地的白大褂不管不顧,一點兒沒個正形。
“啊——本來就是産房門口的爸爸啊!”阿慕嚎了一聲,把臉埋在蒼不參一絲雜色的雪白頸毛裡猛吸了一大口。
千也将檢測身體數據所用的電極在亮橙色的蛋的表面貼好,輕舒了一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照顧即将出生的寶可夢蛋——以前在自家的飼育屋多是兄長來辦,她最多打個下手在一旁幫幫忙。
其實寶可夢蛋在野外甚至是沒有父母照看的情況下大多數也能正常出生,何況寶可夢是卵生生物,在破殼階段最好不要接受來自外界的幫助。而這裡雖然不是專門的接生房,但檢測裝置和恒溫箱完備,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但果然還是會緊張的啊!
千也平複着胸腔内節奏緊促的心跳,默默地對自己說。
這是一個嶄新的生命。
在閃爍頻率越來越急促的白光中,傳出女孩慌亂而又夾雜着驚喜的輕呼:“要出生了,要出生了!”
慕從地闆上一躍而起三步并作兩步沖進房間,北川越緊随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