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一排,但座位号應該是一樣的。
如果順着這個思路往下想,再之後,似乎就是……
自己了。
看着影片中煩躁地甩着頭發,念叨“怎麼回事,一直有水滴下來”的角色,再看看角色背後殺人狂手中正在滴血的電鋸,甯琤隻覺得倒黴極了。
他還是不得不展露出一點經驗。
好在【遊戲】裡裝慫裝弱的人總是很多,甯琤的人設變化沒有引起什麼波瀾。
很快,更讓衆人焦灼的狀況出現了。
在甯琤把工作人員找來,讓【它】和電影裡出來的殺人狂對上之後不久,電影幕布在雙方的打鬥中毀掉。
影片是放映不了了。【巡視員】手中拖着殺人狂的身體,把自己滴口水的舌頭甩到背後,含含糊糊地和衆人說,自己馬上就去給經理反應。
顯然,這位口中的上級肯定也不是活人。但衆人别無他法,隻能恭恭敬敬地送其離開。
怪物走了,電影也暫停放映,衆人試探過幾輪,到底開始講話。
說着說着,甯琤成了被衆人炮轟的對象。他自己倒是不在意,隻是覺得要是這麼被孤立了,事情會有些麻煩。
沒想到,關鍵時刻,聞淙忽然插了句話:“我們要去後面的放映間找找辦法。你呢,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甯琤聽着這話,第一反應是剛才那位雇主和聞小淙同學告了密。可等他朝雇主看過去,後者卻在拼命搖頭,示意自己什麼都沒說。
他倏忽領悟了什麼。等到跟着聞淙離開,路上,甯琤笑道:“怎麼,你也覺得放映廳裡那群人太蠢?”
聞淙沉默了一下,才說:“一方面吧。”
甯琤挑眉,雇主接話:“我們剛才找到一張宣傳海報,裡面介紹了劇情,說還有一個殺人狂藏在觀衆們裡面……你和我們都是已經從‘死亡節點’活下來的人,是那個殺人狂的可能性最低。”
原來是這樣。
甯琤還是笑,說:“行吧,接下來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在放映室裡對着小設備把電影倍速看一遍。
過程中又是險象環出。等到電影好不容易放映結束,屋門都已經隻剩一個框了。
抱着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大概隻需要離開電影院的念頭,甯琤、聞淙,再加一個雇主,三人開始朝着前面看好的逃生通道狂奔。跑着跑着卻發覺,兩個殺人狂,加上電影院的工作“人”員們……正在追殺他們的人太多了,光憑借兩條腿,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務。
需要有人将怪物們引走。想到這裡,甯琤便要開口。
他手中有道具,出事的可能性最低。
原先是想這麼說的,可在他講話之前,一道身影湊了上來。自然是聞淙。
他快速地吻了甯琤一下,而後在雇主驚愕的眼神中開口:“我去。我的‘死亡節點’還沒到,或許能憑借這點周旋……還有,哥,我也有道具。”
最初那會兒,他的确沒有認出甯琤。可兩人相處了一路,就算心上人頂着與平常截然不同的面孔,聞淙還是從各種小細節上辨别出對方的身份。
這讓聞淙的心情無比複雜。如果是平常,自然要好好傾訴。可眼下,他隻希望甯琤活下去。
“走。”他又說,“來不及了,走!”
甯琤深吸一口氣,一把拉住雇主的領子,朝前方奔去。
然而跑着跑着,他頭腦越來越清晰,逐漸意識怪異之處。
【遊戲】給他們的任務指示,從來都是很清晰的。既然最初的說明裡沒有提到“離開電影院”,眼下他們也沒必要朝着這個方向走。
電影結束……結束……
甯琤忽地明白過來:“電影恐怕還沒有結束。”
雇主不解:“什麼?可咱們不是已經看完了嗎?難道一定要在幕布上放映完?”
“不,”甯琤喃喃說,“我想,不是的。”
……
……
從那場【遊戲】中離開時,甯琤給聞淙發了一條消息。
他最後一段時間一直和弟弟的雇主待在一起,是以這個時候,甯琤其實不确定聞淙是不是還活着。
尤其是随着時間推移,對方始終沒有給他回複。甯琤的心一點點沉到谷底,連痛苦都顯得遲鈍起來。
也是這個時候,聞淙推開他所在的咖啡店的門跑來,急沖沖地喊:“哥!你沒事吧沒事吧沒事吧?讓我看看——唔!”
看着眼前青年健康而鮮活的樣子,甯琤隻覺得頭腦“嗡嗡”作響。
聞淙沒有反應過來,他也沒有反應過來。可在意識恢複的時候,他已經拉着青年的領子,深深吻住對方。
“笨蛋。”換氣的間隙,聞淙聽到一句低低的、沙啞的嗓音,“連親人都不會,這才是……嗯!”
他不等心上人說完,便又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