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煩惱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兩頓。
回南城連炫了五頓火鍋後,秦離覺得靈魂得到了拯救,整個人都升華了。什麼愛不愛的,什麼活着的意義,什麼自我追求,都是虛的。
吃着火鍋,喝着小酒,唱着小曲,撸着小狗,這才是人生啊!
回到單位,領導同事都在對她誇誇,原來商大那邊覺得她培訓期間表現不錯,專門發了表彰的獎狀過來。雖然實際沒什麼用,但有誇總比沒誇好嘛,秦離感慨,那不做人的負責人總算是做了件人事。
秦離所在部門包括科長在内一共七個人,跟其它科室比起來人員力量強的。加上工作不太多,她又剛入職,業務能力不夠,沒法獨立負責大項工作,隻能幫老同志們做些打雜的事,每天早早下班,是真的過上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而且體制内晉升大多看資曆,工資檔次是跟着工齡走的,沒什麼業績可争,領導以下衆生平等。辦公室大家都沒什麼做領導的心,因此氛圍格外和諧。
這才是人該過的生活啊!以前自己都是熬的苦日子。
秦離坐在辦公室裡邊喝茶,邊摸魚在手機上刷求職資訊。畢竟她還是想跑路的,至少要去個文化文學相關的崗位才有意思嘛。
入職這半年,除了培訓不說,她現在最熟練的就是快速使用切紙機,修卡紙的打印機,安裝調試碳粉,解決電線網路問題,調整公文格式。
秦師傅堂堂來襲!
什麼3.7,3.5,2.8,2.6,行間距30磅,二号方正小标宋簡體,三号黑體,三号楷體GB,三号仿宋GB,再TimesNewRoman來一遍,爛熟于心呢,哈哈~
搞得寫文時第一件事都條件反射變成了調字體格式,可惡,染上班味了!
唯一最不爽的,大概就是政治學習不斷,天天學些虛頭巴腦的理論講話,用形式主義來記錄形式主義,無趣得很。
秦離還在聽同事們天天念叨什麼台賬檢查,不過還好,跟她都沒什麼關系。
她隻需要按時關電腦下班就可以了。
美滋滋,嘻嘻。
相比之下,洛依那邊的日子就要難熬得多了。
主要是因為她們新上任的科長是個奇葩,立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辦公室規矩,最擅長抓小放大,揪着什麼辦公秩序不放,還想學地方企業搞個打卡機,遲到的全部寫檢讨。哦對了,要是呈文辦件裡發現有錯别字了,也要在科務會上反思檢讨。
還有什麼辦公室大領導沒有走,她們就都不能走,事做完了也不能走。
奇葩科長的原話是,家裡有娃有老人照顧的還好說,你們這些單身的回宿舍做什麼,就知道躺着打遊戲,不如在辦公室坐下來好好學習下政策法規和政治理論,精進下自己的業務。他美其名曰為大家着想,反正她們這些非本地過來上班的人晚上又沒家回,現在出去外面也是疫情肆意,能少出去就少出去,這是為大家的生命安全負責。
神經病,洛依抱怨着,他就是想在領導面前掙表現而已,想一出是一出。
更慘的是她們食堂也不咋地,明明說好的十二點開飯,十二點準點到時菜都沒了一大半,隻有殘羹冷炙,偏偏傻叉科長還不準大家提前走,搞得人沒一頓好飯吃,到了隻能啃菜葉子吞白米飯。
洛依隻能在宿舍囤了一大堆泡面零食,還買了個鍋和冰箱,真是逼得人不得不自己自力更生。
哦,對,疫情原因,她們還不能點外賣,快遞都必須在門外靜置十二小時才能進來。
傻叉。
秦離對此隻能表示深刻同情。
回來後,秦離和洛依的消息來往反而變多了,或許是因為兩人的工作環境相似,連參加的許多會都是一樣的,能對對方的經曆感同身受。
洛依說,她跟媽爸說這些,她們都不太理解,還說剛工作辛苦點是正常的,特别是她剛入職,更是要積極勤快些,主動學習做事掙表現。她在地方工作的同學也不太能理解,覺得體制内又沒有業績要求,有什麼壓力,更不說現在疫情影響,好多企業受影響都在擺停,還有些降薪裁員的傳聞。
最後,洛依就隻能說給秦離聽。
秦離深知,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能把人折磨成什麼樣子。
她偶爾也有加班的時候,而且往往是無意義加班。比如局裡推材料把她叫上說是多學習下,然後她就坐在辦公室裡看着一群人把字從前面挪到後面,再挪到前面,一句話翻來覆去想用這個詞還是用那個詞。每多一個看材料的人,就多一種調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