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池昭樾笑出了聲,看向這人的表情卻帶着十足的冷漠,“你确實沒有時間做這些,但是不代表沒空去讓别人做。”
趙文宇聞言愣了愣,臉上的表情停滞了幾秒随後又揚起了笑,隻是在别人看來怎麼都像強顔歡笑。
“我能讓誰去做,再說了,做這些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他這話問的笃定,這似乎是一個絕佳的理由,隻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
“或許是。”池昭樾點點頭,沒有反駁,“所以我讓人去查了,聽說原本你不想來的,後來又主動請纓,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在系統裡面工作,這種需要出差的活往往都是不好幹的,加上還是這種髒活累活,更沒多少人願意,結果這人不但來了,還沒有半點怨言的樣子。
池昭樾點到為止,趙文宇的臉色變了變,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亂了,他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說話都開始沒有了底氣,“秦科長都能來,我有什麼不能來的。”
他在考慮要不要把安益聲供出來,這群人看上去沒有發現那個人才是做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一樣。所以……說了就會有人相信嗎?
趙文宇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池昭樾給了顧澈一個視線,他從公文包裡拿出幾張紙,上面赫然是趙文宇的身影,除此之外,旁邊還倒着一個布滿了血迹的人。車内的副駕駛更是坐着靳舟野。
“還需要我說明嗎,這些事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的。”
趙文宇看到這裡已經徹底沒辦法繼續掙紮了,此時此刻,不管是說還是不說,他都保不住自己。
說了,靳舟野那邊不會放過他,這些他曾經撞死人的證據也會散發出去,到時候仕途不保。
不說,池昭樾總會有他的方式知道一切,趙文宇相信這人的能力,不過是遲早的事,這種威脅他的方式和手段甚至稱得上軟綿綿的。
“我說。”趙文宇心裡做好了打算,就算是他自己保不住,也要把其他人拉下水,大不了就是共沉淪。
顧澈已經把手上的紙收了起來,他當初還在想老闆為什麼會讓他調查這個人,現在看來,确實是派上用場了。
他側頭看了一眼自家老闆,因為剛剛沖進火場救了林先生的緣故,他總覺得身上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池昭樾注意到了顧澈的視線,他沒在意,對趙文宇點了點頭,“說吧。”
趙文宇失了力氣癱坐在地上,開口的時候從前的開朗和意氣風發消失殆盡,“我在來之前接到了靳舟野的消息,你既然也找到了我的把柄,就知道當初出事的時候靳舟野給我擺平的。”
“之前一直相安無事,我雖然提心吊膽,但到底是表兄弟關系,我也沒有特别擔心。”說到這裡,趙文宇臉上有些後悔的情緒,“那天他忽然跟我說,要我跟進一個項目,我起初不知道是你們,後來知道之後是想拒絕的。”
“所以他威脅你了。”池昭樾忽然沒了耐心,林眠一個人在房間裡,他已經出來一段時間,再不回去有些不放心,“說重點,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沒錯,他威脅我給你和林先生添堵,隻是我不知道安家這位小少爺也來了,并且他對你們也有很大的意見,尤其是林先生……”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好隐瞞的,幹脆全盤托出。
隻是在措辭上還是略微斟酌了一下。
他直覺池昭樾很在意林眠,說完之後微微擡眼看了一眼這人,果然神情又冷了幾分,眸底的光像是暈染了墨色,更像沉眠的火山,不知何時就會爆發。
“所以你想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你隻是提供了一個意見和想法對嗎?”池昭樾忽的笑了,隻是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眼底含着冰刀,刀刀刮在他的身上。
“……雖然這樣說會顯得安家那位小少爺很蠢,但确實如此。”趙文宇忍不住反駁了一下,他說的全是事實,“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們偏偏隻看見了我一個人,當時分明他就在現場。”
說到這裡,趙文宇的目光看向顧澈,“你該不會是包庇那個人吧,不然為什麼隻把我一個人帶出來,難道你要說你真的沒看見。”
他當時真是糊塗了,竟然也沒想着直接把安益聲也喊出來,以至于現在到了一種百口難辯的境地。
“老闆,我沒有。”顧澈嚴肅的看了一眼趙文宇,随後對池昭樾恭敬道,“但是當時我們确實沒有看到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是我失職了。”
顧澈這人做事總是一絲不苟的,雖然尚不确定,但是趙文宇的話太笃定了,他難得在心裡生出了懷疑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