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半晌無言，大概是他看想池昭樾的眼神帶着的情緒太過複雜，“後來呢？”

“後來的你怎麼樣？”

池昭樾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了後來的場景，眼眸劃過了一絲沉痛的悲傷，哪怕林眠現在就好好的在他面前，都難以遏制的凝聚起了名為害怕和孤獨的情緒。

“後來我料理了那些人。”池昭樾為自己的結局避而不言，他覺得沒什麼好說的，這一切都要說他能力不夠，哪怕當時及時發現……

林眠搖搖頭，輕聲道，“你知道我想聽見得不是這些。”

卧室撒下的月光打在地面上，牆面上，還有兩人的身上，可以看見牆面上倒映出的影子糾纏在一起，池昭樾對上林眠的視線，到底做不到瞞着這人。

短短幾秒，大腦已經做好了思考，聲線低啞，語調也很慢很緩，“後來的幾年我的身體出現了點問題，之後在去看你的時候再也沒離開。”

池昭樾對他的經曆沒什麼太大的感覺，說到最後，竟然覺得兩個人可以這樣永遠的在一起，何嘗不是得償所願。

“殉情嗎？”林眠輕哂了一聲，“好啦，我們兩個各說各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傾向于你這個版本的說法，這樣一想，我們兩個上輩子也算是殉情了不是嗎？”

“起碼比我知道的那個故事線要好上太多了。”林眠确實是這麼想的，隻是看着池昭樾的樣子，還是覺得心髒隐隐作痛，“你也辛苦了，我身上那些事都告訴你了。”

池昭樾動了動，他消化了這些隻用了很短的時間，主要是處理對林眠處境和經曆的心疼，随後就開始考慮現在，他思忖了一下，道，“今天晚上我沖進火場的時候察覺到了一絲異常，這是不是就是你今晚可以告訴我這些的原因。”

林眠點頭，“沒錯，不過你說的異樣是指？”

池昭樾慢條斯理的解開身上的襯衫紐扣，他的身形沒了衣服的遮擋之後更顯得寬肩窄腰，“你可以伸手摸一下，你今天給我上藥的時候應該就發現了，我身上隻是有幾處燙傷。”

“這隻是其一，其次就是，你為什麼被困在火場，又為什麼遲遲沒能出來，如果按照我們說的和主角和NPC有關，那麼一開始你沒事或許是因為屬于你的故事線還沒完成，就算整個發展開始不受控制，規則也不能随意把你抹殺，等到最後，我過來找你，至于我……就更不可能真的讓我死在那裡。”

池昭樾說的時候眉眼低垂，說到後半句的時候語氣帶了無邊的寒意，林眠知道池昭樾在跟别人說話時或許是這樣的，但是這人在他的面前從未如此表露過。

“别氣。”林眠聲音放的很輕，他想要坐起來給池昭樾一個擁抱，單手撐起身子，下一瞬間用不上力氣直接倒了回去。

林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剛手滑。”

這次他是真的坐起來了，在昏暗的環境中，沒人看見他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然而池昭樾實在是太敏感了，哪怕是在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刻都沒有忽略這個細節。

他伸手扶了一下，林眠順着這人的力道縮進了池昭樾的懷裡，這人的上衣沒有穿上，林眠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貼上肌肉的觸感。

“這次項目最後大概是要趙文宇背鍋了。”池昭樾讓安益聲進去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想法，隻等着顧澈的回複就好。

“我猜也是。”林眠毫不意外，“規則還是偏向他的，因為我們不太聽話嗎？”

“那我們大概永遠都不會聽話了。”池昭樾緊了緊懷中的人，輕聲道，“祂這麼害怕，甚至不惜幫安益聲掩飾真相和證據，想來應該是有什麼東西開始控制了。”

林眠：“比如我們……”

他們說通之後，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釋，林眠為池昭樾又上好藥之後打了個哈欠，他覺得眼皮上像是壓着千斤重的石頭一樣，隻要閉上眼睛就會睡過去。

“你休息一會兒吧，今晚反正已經這樣了，剩下的我們明天再解決。”他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置，池昭樾本來就坐在床上，幹脆稍微側了側身，後背靠在了床頭上，他低頭吻了一下林眠的額頭，緩緩搖了搖頭，“你先睡吧，顧澈那邊應該快有消息了。”

“也可以，不過按照我們兩個說的，顧澈應該也會收到規則出手的影響，也許他所聽見的安益聲和趙文宇的對話是虛造的也說不定。”林眠這話說的都不是猜測的語氣，幾乎是笃定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