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默默翻了個白眼,雖然她還是沒弄明白事情的完整經過,但聽光這些就知道江柚子是成了這對癫公癫婆play的一環。
“昨天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兒?柚子叫你去的?”莫可櫻問。
原來她看見她了啊,程梨還以為她那副目不斜視追出去的樣子是沒留意到她。
“當然不是,”程梨說,“我覺得你有必要跟柚子道個歉,莫名其妙把她扔下,也不跟她解釋清楚,她很難過的。”
莫可櫻說:“我昨晚發信息跟她說清楚了,她沒說什麼,哎呀,她不像你那麼斤斤計較,不會放在心上的,沒事的話我回教室了。”
程梨的表情比吃了屎還難受。她仰頭呼了口氣,跟在莫可櫻身後回了教室。
程梨和莫可櫻一前一後進了教室,江柚子在百忙之中抽了個眼神遞給她們:【幹什麼去了?】
想問卻不問,悶騷小狐狸,程梨腹诽。
“莫可櫻跟你道歉了?”程梨轉身小聲問江柚子。
江柚子像在思索。
程梨補充道:“就是昨天的事,她說你沒跟她計較。”
江柚子點點頭。
程梨撇撇嘴:“江柚子同學,你對我怎麼就沒這麼寬宏大量呢?”
【額?】
江柚子疑惑的心聲在程梨的腦子裡短暫地響了一下。她的大腦似乎空白了,什麼也沒想,程梨沒聽到她的心聲。
“莫可櫻把你抛在餐廳,你一下就原諒她,對我卻還跟對待仇人一樣,讨厭我讨厭得不得了。”程梨嚷嚷道。
“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傷害比莫可櫻的更深。”江柚子面無表情地說。
她既沒有憤怒也沒有不滿,隻是平靜地陳述。
程梨百口莫辯,她耷拉下腦袋:“那你說說看,我要怎麼做才可以彌補呢?”
難道要給她下跪磕頭?啊啊啊啊這這這,不止男兒膝下有黃金,她程梨膝下還有鑽石呢。
江柚子生硬地說:“不……不用彌補。”
【我現在并沒有那麼讨厭你了。】
程梨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說:“那太好了,這是不是說明你不怪我了,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對嗎?”
等她們成了好朋友,江柚子便不會一味地拒絕她,程梨可以肆無忌憚地黏着她,花樣百出地對她好,她就不信江柚子會不動心。
江柚子的眼神閃過一絲嫌棄:“你是不是和誰都能做好朋友?”
【好朋友是什麼很廉價的東西嗎?隻需要開口就能認證。】
程梨在學校裡很受歡迎,一下課就會有很多人來找她聊天,她們會成群結隊地走在一起,十分招搖。
程梨茫然:“朋友多才好啊,出去玩也是人多才熱鬧,怎麼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就說要跟我做好朋友,其他人也是,你了解她們嗎?就跟她們稱姐道妹的,”江柚子溫吞地說,“在我看來,沒有交過心,就不能做好朋友。”
朋友在精不在多,江柚子一直是這麼認為的,有時候朋友多了,麻煩也會變多。
程梨聽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交心?她都能聽到她的心聲了這還不算交心?
事實是江柚子并不知道程梨可以聽到她的心聲。
程梨扶額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其實挺了解你的。”
“不,你不了解。”江柚子堅定地說。
程梨不滿。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不會想跟我做好朋友了。】
江柚子恹恹地垂下了眼皮。
她在程梨咒罵她的時候會偷偷詛咒程梨,希望她可以遭遇意外,在她父親打她的時候也會希望她的父親哪天喝酒可以喝死過去,這樣她就解脫了,感受到自己的家境不如别人時,也會埋怨母親為什麼要嫁給一個糟糕透頂的男人,拖累了自己也拖累了她。
其實她就是一個卑劣陰暗的小人,她的精神世界每天都是一片廢墟。
别人口中的她是文靜,是乖順,是可以随便得罪的悶葫蘆,但真正的她根本不是這樣的,她記仇,她争強好勝,無時無刻都想發洩情緒。
“你是不想跟我做好朋友,還是怕跟我做好朋友呢?”程梨挑起她的下巴,直勾勾看着她問。
怕嗎?也許吧,江柚子存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害怕,害怕自己真實的一面暴露出來,會把想跟她交朋友的程梨勸退,哪怕她不想跟程梨交朋友,她也不想讓程梨感覺到她并不符合她心中好朋友的形象。
程梨指尖的涼意貼着她細膩的皮膚,江柚子心裡非常矛盾,她側開了臉,程梨的手指懸在空中。
“不如這樣吧,”江柚子說,“我給你出題,如果你全部做對了,就說明你足夠了解我,那麼我們就可以成為好朋友。”
程梨極其無語,想問她是不是刷題刷得走火入魔了,她們是頻繁考試的高三生沒錯,但不至于交個朋友都要考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