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神态認真地聽着，偶爾附和幾句，心裡其實早就喪失了耐心，有點心煩意亂地胡亂瞥着足球場，目光定格在了江柚子身上。她獨自坐在草地上，手裡拿着一本小本子在看。

程梨笑吟吟道：“你們接着聊，我去找柚子。”

有幾個人沒反應過來，發問：“足球場還有種柚子？”

程梨蹑手蹑腳地走到江柚子的身後，憋着笑貼住她的後背，雙手快速地捂住她的雙眼。

單詞的最後一個字母還沒看完，單詞本上忽然布上一片陰影，江柚子的眼前驟然一黑，背後也被柔軟的身體觸碰。身後的人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她先開口。

遮住她雙眼的雙手指尖萦繞着淺淡的香氣，江柚子安靜地擡起自己的手，覆在那雙手上。這種無聊的小把戲，全班隻有程梨會跟她玩。

江柚子輕輕磨蹭她的手背，充滿骨感的手背摸起來卻有點柔嫩。

程梨被她摸得心癢癢的，江柚子的撫摸仿佛有吸引力一般，程梨魔怔似的咽了下喉嚨，将下巴搭在了江柚子的肩上，她很瘦，肩膀有些硌。

江柚子動作一頓，開口道：“程梨。”

似警告，又似隻是普通地喚出她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是我？”程梨松開了手，下巴仍搭在她的肩上，離她耳朵很近地說。

江柚子重見光明，她側過臉，跟程梨對視着，兩道迷離的目光隔空交織在一起，程梨光滑細膩的皮膚近在眼前，江柚子忽然不那麼想推開她，算了，就給她靠一下吧。

“你身上有味道。”江柚子錯開視線，低頭專注地看着單詞本。

程梨疑惑地皺眉，她從江柚子的肩膀上起開，擡起手臂左右聞：“什麼味道啊？我怎麼聞不到。”

她莫名慌張，該不會是臭味吧？

江柚子始終看着手裡的單詞本，但注意力早就被程梨分散了，她假裝不經意地使壞道：“反正不是鳥屎味。”

程梨突然跟被點了穴似的，不動了。她一瞬不瞬地瞧着江柚子的側臉半晌，忽然抓狂搖晃她的雙肩：“不要再提鳥屎啦！”

江柚子快被她晃出虛影了，頭暈目眩地按住她晃動的手：“不提了。”

【哕~】

“幹嘛，你要吐了嗎？”程梨探個頭過來問。

她停了動作就還好，江柚子緩過來說：“你晃這麼用力大象都會吐。”

程梨羞赧地挑了一下眉，她坐到江柚子的旁邊，剛剛躲在江柚子身後沒感覺太陽這麼曬，沒了江柚子的遮擋，烈日直擊天靈蓋。

她擡手遮擋陽光，道：“不是跟你說過嗎，以後體育課解散就過來找我。”

江柚子其實有打算去找程梨的，但程梨周圍跟着太多人了，吵吵嚷嚷，還不如一個人待着，趁她不注意多背幾個單詞，又比她掌握了更多知識。江柚子暗喜。

“你朋友那麼多，幹嘛還要我去找你。”江柚子若無其事地給單詞本翻頁。

程梨沒從她的語氣聽出半點不高興，但還是感覺怪怪的。

她輕輕地用肩膀撞了一下江柚子：“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

江柚子思考了片刻，看向她問：“帶上你那群朋友嗎？”

“她們不止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同學啊，”程梨見江柚子又興緻缺缺地去看單詞本，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你要是不喜歡人多，我不帶上她們就好了，就我和你一起待着，好不好？”

她抱住江柚子的胳膊，像小貓一樣膩歪地蹭了蹭。

江柚子抿着唇，盡管程梨蹭得她心裡發毛，她也能巋然不動，就像戒過煙瘾一樣，非一般的毅力。她遲緩地開口：“我無所謂，就怕你受不了寂寞。”

程梨瞪大眼睛，跟聽到了荒謬話似的，反駁道：“跟你在一起怎麼會寂寞，你可是我的天使啊！柚子同學！”

江柚子：“……”

“我跟别人在一起，氛圍是熱鬧了，但心很寂寞，和你在一起，雖然隻有我們兩個人，但就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開心。”這些肉麻的話程梨張口就來。

江柚子：“……”

【好虛僞的言語，可是……有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