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路跟着實在辛苦,些許心意不成敬意,萬望收下。”白瓊話說得誠懇,推辭再三,侍墨最終收下。她并非宋女史,有這些外快,也能貼補家用。
至于旁的,便是她為這一位在娘娘面前說盡好話,可娘娘一開始選中的也不是她,便是旁人再使勁兒,也是做無用功。
隻是侍墨沒有想到的是,這一位似乎真的隻是單純給她辛苦費,旁的話一句沒有。至于打聽皇後的喜好,宮中的事是半個字也沒提。
這倒讓侍墨心中好奇。宣甯侯府并不是多麼顯貴的人家,如今有了入内拜見的機會,還不得貼上來問個仔細?
難道說這一位是故意如此,好顯得自己穩重大方?這看着也不像啊?
無論是不是故意為之,侍墨都決定如實記錄,過後娘娘問起,自己也要如實回奏。
晚間,崔氏安排人帶着宮中女使到客房安寝。
次日卯時,白瓊梳洗時,侍墨已經等在一旁。
宋女史一如既往在巳時初刻到府,相比于前一日,今日教導的大多是行禮時的細節問題。這也是昨日白瑞經常出錯的地方,導緻她總是在诰命夫人和勳貴女兒之間來回橫跳。
規矩不是一兩日能學完的,但皇後要見的也不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勳貴夫人,隻要大面上不出錯,皇後也不會在細節上為難宣甯侯府。
“幾位貴女的儀态已然沒有問題。”宋女史對崔氏笑道。這樣和氣的态度,也讓崔氏安心下來。
“有勞女史費心教導。”崔氏和宋女史客套幾句,便送宋女史回宮去了,侍墨幾人也一同離去。
等宋女史回宮,劉皇後問起,宋女史隻道,“宣甯侯府的幾位姑娘,都是懂禮數的人。”宋女史心知自己的一番話,可能會讓皇後娘娘的初步印象發生改變,因此隻說自己看到的,旁的半個字也不提。
劉皇後目光轉向侍墨等人,顯然是想聽到更多的消息。
跟着白瑞的明琴便道,“侯府大姑娘是個大方開朗的,說話很和氣,對宮裡的事比較好奇。”大方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二百兩銀票。後半句話,則是說白瑞有意無意在打聽宮裡的事。亦或者說,是在打聽劉皇後的喜好。
這其實并不算犯忌諱的事,宮裡宮外,想要揣摩帝後喜好的人,能從崇文門排到皇城根兒。
跟着白珩的素文接着道,“侯府二姑娘醉心詩書,對旁的外事一概不上心,規矩是挑不出毛病的。”若非崔氏替女兒周全,素文還以為這位侯府二姑娘是故意不搭理自己,好作出一副清高模樣來。
然而觀察之後素文就發現,這一位真是那樣,絲毫不見作僞。能把詩經看到亥時的人,很難說是在裝相了。
而且通過對白珩周圍人的觀察,素文已經得出結論,這一位平日裡就是這個樣子,絕非一兩天就能做到的。沒想到博陵崔氏竟然能教出這樣純粹的姑娘,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等到侍墨,她說的是,“侯府五姑娘細心周到,話不多,待人很是溫和。”話少,便是性子安靜。
劉皇後思量一番,又問道,“幾位姑娘心性如何?”按說這個隻能皇後明日親自看過後,才能在心裡有所定奪。眼下卻問了出來,心中所想,旁人所不能知矣。
侍墨幾人的回答如出一轍,都說幾位姑娘心性尚可,并非心性陰暗之人。
也就是說,入宮朝見的第一關,幾人算是順利過關。
入宮觐見是不能馬虎的事,即使白瓊幾人身上沒有诰命,卻依舊要盛裝打扮。
在看過幾人的打扮後,崔氏又給白瓊添了一副耳飾。
這副羊脂玉耳挂以銀色蓮花為底座,将水滴樣式的羊脂玉鑲嵌其中,再以銀絲絞成鍊條,懸挂于耳垂之下,又名滴水觀音。
直到所有人都收拾妥帖後,崔氏才略微放下心來。
一旁的張氏心底微酸,卻也安慰崔氏,“嫂子安心罷,咱們家的姑娘,再不會出差錯的。”張氏也知道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自然不會再軟磨硬泡,若是大嫂真的讓琬姐兒和琰姐兒跟着入宮,說不定會觸怒皇後。
崔氏這兩日從宋女史口中不是沒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那就是皇後此舉并非是要給後宮添人。而聖人充實後宮,也不會在勳貴女中挑揀。
知道皇後意圖不在此,崔氏面上方才端得住。
巳時末,宮中派人來接白瓊三人入宮。
這是白瓊幾人頭一次入宮,卻也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