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着這個,劉皇後願意在先帝駕崩之後,接楊淑妃回後宮榮養,禮遇幾同太後。便是劉皇後親母,在楊太妃駕前,也要退出一射之地。
楊淑妃當年的幹脆交權,不僅為自己,也為兒子兒媳争取到了新帝與新後的禮遇。也為這個,作為康王妃的親爹,許應魁才能在新朝保全自己。
而劉皇後今日請康王妃作陪,正是為了相看宣甯侯的女兒。
“都是知禮數的女孩兒,皇嫂好眼光。”康王妃知道些許内情,雖然不太贊同皇嫂的做法,但她自己就是因為靈華真人的話而被冊封為康王妃,幼妹如今年已十五,卻依舊無人上門提親,不好說是不是為父親名聲所累。
是以康王妃并未在這件事上發表看法,還是為了順從皇後的心意。妹妹年已長成,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家裡,作個老姑娘吧?
而這件事,很明顯隻有求助于皇後。無論兩年後的科舉,還是京中的勳貴人家,隻要有了皇後指婚,事情便成了一大半。
康王妃自家心裡也明白,文武百官這樣的人家,自然不必再想,便是父親離世,他的名聲依舊會影響兒女婚事。
也幸好許應魁隻得兩個女兒,膝下并無男嗣,不然以先帝為人,說不得宗室裡哪一位,就要下嫁許家。這便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劉皇後對白瓊幾人很是和氣,“隻是想召你們說說話,莫要拘束了。”劉皇後此言,白瓊要是真信了,那就真成二傻子了。
想要陪皇後說話的诰命夫人不知凡幾。旁的不提,承恩公家也有幾門關系親近的旁支,人家家裡也是有女兒的,白瓊姐妹并非首選。
雖則皇後讓幾人莫要拘束,但白瓊幾人也并未真的就此放開。這和在家中可大不一樣,若是禦前失儀,可是會給自家招禍的。
閑話片刻,劉皇後又讓白瓊幾人陪她移駕太液池賞花,姐妹三人自然領命。
對于劉皇後召見她們的本意,白瓊一點兒也不好奇。自家事自家知,親爹根本就不是作奸犯科的料,禦史也懶得彈劾這樣的神隐勳貴。若非家裡有塊丹書鐵券,誰會想知道宣甯侯府的大門向哪兒開?
是以白瓊格外氣定神閑,除去初入宮門的好奇外,她更多的則是做好一個勳貴之女該有的姿态。
而白瑞雖然對劉皇後表現出了格外熱情,但到了正主面前,卻意外地并不顯得過分熱情,有禮有節不說,也頗能接住劉皇後的話。
反觀起白珩,那才真的是一如既往。
也不知劉皇後是有意還是無意,對白珩溫言笑道,“素知二姑娘醉心詩書,正巧本宮這裡有本先秦傳下來的古籍。想請二姑娘代為注解一番,不知二姑娘意下如何?”
白珩聽到這裡,眼睛裡的光亮已經快要閃到白瓊。她連忙起身,向劉皇後行禮。
“臣女願盡綿薄之力!”
诶呦我的親娘嘞,宮裡旁的不說,最不缺的就是才女。
宋女史本人便是以才學揚名天下,這才入宮作了女史。劉皇後若真有不懂之處,大可以向宋女史相詢,何必要向一個先前根本不熟悉的勳貴之女讨教?
也幸好劉皇後并無别的心思,不然白珩這個見餌咬鈎的性子,也不知會出什麼樂子。
宋女史顯然是一早就準備了古籍,白珩謝恩後,忙不疊就小心翼翼地捧讀起來,一副已經深入其中的模樣。
這時候白瓊又聽康王妃對自己道,“本宮想請五姑娘對弈一番,不知可否?”貴女多才多藝,這是常識。而康王妃之所以這樣肯定白瓊會棋,必然是前兩日侍墨見過自己打譜……
心思電轉,白瓊意識到,難道大姐白瑞,才是皇後召見她們姐妹的真正目的?
心裡這樣想,白瓊面上沒有透出分毫,隻恭敬應是。
不多時,棋盤棋子俱已擺設停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