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辦了。
跟謎語人屬性的NPC聊天是很累的,魚宣現在的精力不足以支撐她對陣渾身心眼子的公子穆。
為了防止他作妖,最好的辦法是限制他的行動。
公子穆的臉色僵住。
他的手腳都被金線緊緊捆縛,一張口想要說什麼,卻被趁虛而入,連齒間都被金線塞滿。
魚宣歎氣,擡手掐住他的下巴。
“我問,你答。”
公子穆瞪着眼看她。
他嘴都被堵住了,怎麼答?
女鬼似笑非笑:“你不是不樂意好好說話嗎?”
“我問是不是,你動動腦袋就行了。”
對付腦子靈光的人,不能給他多餘的發揮空間。
公子穆别無選擇,很識時務地點點頭。
“這具身體是不是你的?”
魚宣其實早有懷疑,如果身體是齊覽的,最開始時公子穆還沒出來,就不可能出現角色介紹。
但這張臉又确實是齊覽的模樣。
公子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
魚宣還是不太願意相信自己的引路NPC是個大衆臉:“你原本長這樣嗎?”
公子穆猶豫,但礙于無法開口,隻能搖頭。
不是就好。
更深層的原因之後再調查也不遲。
“東明殿地宮是你的手筆嗎?”
這個問題魚宣老早就想問了,苦于無人解答。
這下正主來了,總算能深挖一下内情。
公子穆點頭。
“姜莊王是你殺的?”
搖頭。
也是。
公子穆是姜莊王長子,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姜王,沒必要多此一舉。
而且齊覽也說了,公子穆才班師回朝,東明殿都是整理出來沒多久,他還沒那麼長的手伸到王宮裡殺人。
魚宣本來還想問問公子穆等人是否真的死于鼠疫,但轉念一想還是放棄。
在世界觀資料裡,問鬼的死因是個大忌諱,效果跟踩貓尾巴差不多。
她現在可還在地宮裡,萬一公子穆有什麼底牌,被逼急了咬人怎麼辦?
魚宣看一眼情緒還算穩定的公子穆,稍微松了松他口中的金線。
金線下垂,在他脖頸處勒緊。
女鬼眸光冷冷:“花燈祈願與水下神女廟的事,你知道多少?”
公子穆費力地開口:“祈願是靈王時祭司的提議,神女廟則是由武王下令建造。”
突如其來的信息斷層使魚宣産生了更多的疑問。
靈王是哪一代姜王?祭司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見魚宣神色猶疑,被金線勒得換氣都困難的公子穆連忙保證:“穆所言句句屬實。”
這種常識性問題如果問出來感覺會很壓氣勢。
魚宣隻能側面發問:“如今的祭司是誰?”
“沒有了,”公子穆苦笑,“武王廢除了祭司一職。”
“那原本那位祭司呢?”
公子穆似乎想歎氣,但被勒着脖頸歎不出來,隻能幹巴巴道:“武王大肆滅殺神職,銷毀典籍前,祭司已經不知所蹤。”
這樣聽起來,靈王似乎就是武王的父親,也就是活祭王姬那位。
這麼串起來,祭司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就不難猜了。
把人家一母同胞的姐姐害得慘死,武王不趕盡殺絕才怪。
這麼看來武王簡直就是歹竹出好筍。
魚宣從公子穆臉上看出明顯的遺憾。
她腦子裡浮現一個猜想。
“你想恢複祭司一職?”
公子穆說到這個就沒精打采:“先有祭司才有職位。”
祭司都避世一百多年了,他還能從哪座山頭把人挖出來不成?
魚宣接着問:“你有姊妹嗎?”
公子穆更失落了:“父王膝下至今隻有三子,不曾有王姬降生。”
這小子。
就算頂着齊覽的臉也讓人覺得他欠教訓。
歹竹出好筍,還是好不過幾代。
幸虧姜王朝覆滅于姜莊王,否則公子穆上位後必然重現靈王的事迹。
魚宣對公子穆的耐心告罄,面無表情地趕人:“你可以滾了,讓他出來。”
她準備找齊覽盤一盤姜靈王的曆史。
公子穆欲言又止。
依賴于他出衆的察言觀色技能,他能輕易發現面前人對自己的态度不耐且煩躁。
如果他實話實說,隻會是火上澆油。
雖然魚宣要顧及齊覽,目前還不會殺了他,但從自己金線纏身的現狀來看,折磨人這種慢工細活對女鬼來說也就是順手的事。
可如果隐瞞實情,萬一被發現照樣是萬劫不複。
公子穆暫且無法判斷魚宣還有什麼神通,謹慎起見,他決定閉上嘴當啞巴。
魚宣從NPC的沉默中品出一絲不祥。
女鬼不可置信:“他出不來?”
百科全書被禁用,她這局盲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