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漆黑的鐵索一根上面足以躺下一個人,重重疊疊延伸到看不清的黑暗中。
貝拉正站在最上層的鍊子上,卻沒看到其他兩人在哪裡。
女人疑惑地向下望去,借助優越夜視視力才看到先行一步的潼恩和莉莉娅。
銀發精靈一直戴在頭頂的兜帽被向下跳落的勁風掀落,露出遮掩許久的尖耳還有水晶一般的紫眸。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遮掩也毫無意義。
而潼恩正挂在貝拉腳下的鐵索上,一手拎着劍另一隻手輕松地抓着鍊子讓自己不會掉下深淵。
潼恩習慣性的動作被劍得重量牽扯得重心偏移,所以才會在落下時腳底一滑摔下去。
幸好她反應及時抓住救命稻草。
貝拉正思索着要不要出手幫一把呢,就看到粉發金瞳的人直接蕩一下身體,然後松手。
幹淨利落地跳到下一層。
看來是場不必要的擔心。
貝拉輕輕搖搖頭正準備跟上年輕人的步伐時。
就聽見下方清脆的嗓音傳來:
“老闆,快下來呀,難道是在害怕嗎?。”
潼恩跳下一層,落在露出整張面孔的莉莉娅身邊後。
她仰頭向還站在上方的貝拉喊,一邊還搖搖手招呼着。
玩家剛想叫對方名字來着,一直稱呼老闆也不太好顯得有點生疏,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人的名字是什麼。
現在面闆也召喚不出來,要不然直接掃描一下就好了。
不過也沒什麼,潼恩輕松地轉換想法,老闆名字是什麼也不是很重要。
就算問人家,也不知道回答的名字是不是真實的。
反正老闆這個稱呼是絕對真實的。
竟然被年紀輕輕的女孩輕視了,貝拉感覺有點好笑。
紅發女人理理裙擺,縱身一躍。
像一隻輕巧的蝴蝶落在花葉上一般,無聲又輕盈。
不告訴對方名字不是因為别的什麼,而是因為私心。
對于貝拉來說,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
三人現在站在三層左右深度的鍊條上,莉莉娅仰頭看向第一層平台的距離,大約估計一下深度。
耳邊潼恩的聲音響起:
“我們就要這樣一直跳下去嗎?”
對方左手放在額頭上向下眺望,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連身邊其餘兩人的身影潼恩都看不太清楚。
隻能聽見幾人清晰的聲音。
莉莉娅搖搖頭,動作完才反應過來問話的人看不到,于是開口:
“不需要,一直順着鐵鍊走是下不去六層的。”
聽到這話的潼恩犯了難,難道三人現在做的一切是無用功不成。
但是她雖然不了解貝拉,和莉莉娅認識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憑兩人對這所地牢的了解程度,應該不會同意沒有成功可能性的方案才對。
話說莉莉娅是因為被抓過才很熟悉,老闆上因為非法經營屢教不改。
那身為魔法師曾經被關在最底層的莉莉娅應該知道怎麼通往第六層,或者是怎麼從那裡出來。
潼恩很快理清思緒,正要問莉莉娅怎麼下去時。
對方平淡的空靈嗓音打斷潼恩即将問出口的話。
“看到下方兩米左右地方的微光了嗎?”
很顯眼,那一點光亮在黑暗裡。
“當然。”
一道輕緩又浸滿柔情的女音。
應答的是貝拉。
“那裡是通往最底層的通道,隻是周圍沒有任何借力物。”
停頓一聲,莉莉娅才繼續說去進去的條件。
“隻能夠用足夠重量的物體砸開門,我們才能直接跳下去。”
雖然身處黑暗,莉莉娅話音一落,潼恩就能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向着自己手中的劍看過來。
玩家看看長達一米五的重劍,心疼的摸摸陪伴自己有一段時間的老夥計。
“嗚嗚嗚我親愛的莉莉呀。”
莉莉娅:?
精靈有點疑惑地回頭試圖看清近在咫尺的潼恩在幹什麼,但這個莉莉絕對不是潼恩在叫她。
果然對方抱着劍在假哭,雙手緊緊摟着劍身,一副離了它就活不下去的模樣。
很快,愛演的玩家又做出一種舍生取義的樣子,拍拍劍身說:
“我的老夥計,今天就靠你了。”
聲音凄涼,讓人忍不住淚下。
“噗呲。”
不僅沒有人淚下,夜視良好看清潼恩表演的貝拉還笑出聲來。
女人手捂住嘴,眉眼笑得彎彎的,配合道:
“那可要好好跟莉莉說對不起哦。”
這個顯然是臨時取的,取材肯定是在場三人中其中一個的名字。
真正的莉莉閉上眼睛,她既不想去和兩個幼稚鬼拌嘴,也不想進軍演藝事業。
誰叫另兩個影後掩得愈加過分。
莉莉娅忍不住打斷:
“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你倆也就是先後進去的區别。”
一直飄飄在空中,總讓人以為下一秒就會像小美人魚一樣化成泡沫消失在空中的人,也終于染上溫怒,顯得更加真實一點。
潼恩當然知道,她吐舌頭嘻嘻一笑。
玩家一邊說着: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啦莉莉!”
一邊眯起眼眸瞄準亮光,大臂發力用力投擲出去。
很成功。
一點亮光化成一團光暈,習慣全然黑暗的眼睛突然直視強烈的光線會感到不适。
等不适感過去,就能看清散發着慘白光線的通道到底是什麼樣子。
内裡像是一道管道,更像是兒童遊樂園的滑滑梯。
光線可能沒有那樣強烈,但是通體銀白的金屬壁身在為它加持。
很了不得的力量和精準度。
貝拉打量着揉眼睛的潼恩心想。
圍在薩琳娜身邊的總是一些非同尋常的人。
等三人通過漫長的通道後,映入眼簾的事一道微微敞開的門。
這道門和周圍都是一樣的銀白色,受夠一模一樣顔色的潼恩不願睜開眼再看看這恐怖的白色地獄。
被關在這裡的人先不說别的,精神一定會受重創。
看到敞開的門三人心中就有了結果,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莉莉娅用力拉開白門。
果然,裡面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