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驚吓盒子一樣,炸出無數彩色線條,這些彩帶無限延伸着,和同類交纏在一起,揪住天空畫布的衣角開始扭曲起來。
“現在隻需要撐到薩琳娜解決事情就好喽。”
貝拉輕巧的聲音和周圍壓迫感十足又詭異的畫面格格不入。
說得好輕巧。
潼恩皺眉,估算着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我這是在見習勇者片場還是魔法少女?
吵雜的聲音更大了,随着距離越近,對精神的攻擊性就越大。
玩家幾乎無法進行完整的思考,忍着腦漿被鑽頭攪動的痛感繼續問:
“那居民們呢?”
這樣像是噩夢一樣的景象,那些更多的普通人該怎麼辦。
雖然她還沒有看到居民們的影子。
突然兩聲沉重的鼓點。
正巧莉莉娅在回答自己的問題,潼恩仔細辨認着才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她們早就躲進地底,那裡可以暫時逃過一劫。”
這可能就是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的原因。
撕拉。
布錦撕裂的聲音。
随着第一聲的出現,接下來接二連三。
沉重的金屬在天空上方逼近,重量撕破鋪滿燃料的畫布,正準備随時落下。
尖叫着的影子争相逃竄,毫無規劃地亂撞。
揮之不去的濃霧來到色彩絢麗的空間,被塗鴉滿的彩帶攪緊,繃直,然後松開彼此。
然後虎視眈眈地轉向三人。
一直表露無害形象的影子們,身形拉長,四肢細長的不可思議,關節連接處似乎要斷裂,面部出現色彩線條轉圈旋轉的眼睛,張口半張臉大小的,四層鋒利牙齒。
被填滿色彩的齒輪從建築上落到地面,在街道上來回滾動着。
吞噬一切的黑洞開始逼近。
“時間到了。”
貝拉輕聲道。
音量很小,但是落在耳朵裡的份量卻極重。
在玩家的耳朵裡就是,開始戰鬥的信号。
粉發金瞳的玩家沒有問為什麼一定要等待變化完成才開始攻擊,而是争分奪秒地搶占時間。
銀發精靈低聲吟唱着什麼,在空中肆意橫行的彩帶停止瞄準獵物的動作,被打翻摸勻的,久久注視會頭昏惡心的顔色從建築物根部開始慢慢變化。
逐漸全部染成淡紫色,周身還散發着淡淡的熒光。
建築物揮舞着肢體,卷起開始向街道落下的金屬球或者齒輪們,纏繞,收緊,直接碾碎。
宣布戰鬥開始的人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她指甲輕輕拂過耳邊墜着的珍珠,輕靈的一聲響。
神情悲憫又帶着不易察覺的漠然。
貝拉張開嘴,重複模仿着剛剛金屬鳴奏的幾個音節。
明明隻是不成調的幾個音節,卻在她口中流淌出獨特的旋律。
聲音空靈又眷戀,引着人像甜美而又不切實際的夢鄉去。
正朝着潼恩和莉莉娅攻擊的影子,身形一頓,正好讓揮舞重劍的潼恩抓住可乘之機。
用力一掃,紙片被折疊撕裂,化為灰燼,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唯一沒有被在一起所同化的事物,隻剩下銀色的十字架。
它散發着淡淡的光輝,在黑暗與色彩斑斓的夾雜中顯得格外耀眼。
灰發的,被稱作女巫的女人被綁在那裡,雙眼緊閉着不省人事。
十字架下僅供兩人站立的平台上,包括在十字架上的人。
三個人所處的小片空間被單獨隔離出來,對着光怪陸離的城市。
時間還是正常流動的。
薩琳娜在審判之夜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她的能力與權能與這種神明的力量可以稱之是同源,但是同性相斥。
能在神明掌控下劃出這片空間已經是極限。
這片大陸唯一的神明是個貪婪的家夥。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明明是源于自然至純至精的魔力開始變化。崇尚魔法師,崇尚魔力的大陸産生的神明自然是以魔力為生。
祂樂于觀看,癡迷于人們的苦苦掙紮與生存困境。所以經常在大陸的各個地方降下力量。
力量的顯現就是如此光怪陸離的模樣。
而這些似乎格外針對擁有極佳天賦,或者說異于常人的天才。對于普通人,如果躲避及時,在初期是可以免于災難的。
可能是折磨天才和傲氣的靈魂更可以令祂滿足。
但是如果遲遲未有結果,等待人們的隻有死亡這一條路。
而降在米斯特的就是處刑。
處刑,顧名思義是處刑罪人。
隻要在十字架上獻祭處決一名罪人,就可以換來喘息的安穩時間。
十七年前的處刑老領主就是由薩琳娜來完成的,從而導緻既定落在米斯特的審判消失。
那如果沒有罪人呢?沒有罪大惡極到需要被當衆獻祭生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