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琳娜見狀不對,扯過潼恩衣領把她拉到正确的方向上。
“你迷失方向了,不要松開我的手。”
她淡淡的叮囑道。
潼恩暈乎乎地轉向,握緊了從後衣領滑下戴着皮質手套的手,光滑的觸感在水中的感覺和陸地上有些不同,但同樣感到安心。
重重疊疊的菱形海浪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
也許不隻是人,即使是在海洋中生活的生物也會迷失。
幾人坐在白色的海豚上,貝拉進入海水後雙腿自動化成魚尾,身姿優雅,動作輕盈,在前面領路。
和她的紅發相呼應的是同色的尾鳍,如輕紗一般蕩漾在波紋中,但是魚尾的大體顔色是一種浮現着淡淡綠色的銀。
兩者交相輝映下,襯得周圍的一切是如此的童話。
可是令人迷失方向的海浪和無形的危險,顯得是如此詭谲。
越是進入深海,從天空透進來的光線越來越好少,最後成為一種令人不安的深海。
在這種環境下,急躁,不安,壓迫感對于不适應深海環境的人來說是很麻煩的。
有時候情緒會影響你的判斷,也會影響行為。
幾人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海水中,隻能感覺随着海豚的動作,深度還在不斷下降。
海水中唯一的光線是來自貝拉手中的燈盞,和在陸地上的昏黃不同,進入海水後,燈光變為瑩瑩的白色。
魂靈燈會為大海的孩子指引回家的路。
不知道為何,看着這一幕,薩琳娜突然想到這句話。
忘記是誰對自己說過,在現在倒是蹦出來彰顯存在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薩琳娜還記得離開拉塔内時,維吉妮亞帶着阿芙拉在村口對她們道别。
阿芙拉決定留在拉塔内村,不僅為了她的朋友,在了解避免災難的實情後,天真善良的小貓小貓要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說不定她真的可以做到呢。
薩琳娜想。
離貝拉的家近了,她也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家。
在幻境中的南柯一夢到底是落下了些許痕迹,過去的事情輪番來找存在感。
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正常人,壽命也隻有百年。
現在回去,曾經的家也早就不在。
這一點倒是和梅森找上共同點了。
薩琳娜無奈地想。
前些年她還回了莫西米亞一趟,處理點事情,曾經的商貿之國現在的頭銜倒變成了勇者之鄉。
但是她走在街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她來。
“是不是偏離路線了?”
奧菲莉亞帶着遲疑的聲音傳來。
她隐約看到了海底一些建築的樣貌,但是和印象中的宮殿不一樣,更像是一片斷壁殘垣。
應該是的。
薩琳娜也看見了,但她沒有出聲,覺得一片建築隐隐約約有些熟悉,但想不起名字來。
貝拉皺眉,低頭看看手中常亮的燈盞,這确實是魂靈燈指的路。
但是目的地不是海底宮殿,更像是人魚族的禁地。
“這不是海底宮殿,而是人魚族的禁地。”
一句話,驚得潼恩差點從海豚身上翻下來。
倒也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沒有光亮的環境,尤其還是在深海,身處于海水中。
對于任何一個人都情緒壓迫都是很大的,這裡面當然包括潼恩。
她心中隐隐的煩躁與不安叫嚣着,忍着情緒,潼恩勸自己冷靜。
明明早就意識到旅途不可能一帆風順,對接下來的危險早有預兆。
不就是禁地嗎?更危險的又不是沒有去過。
就算沒去過,接下來也會遇到的。
潼恩更疑惑的是,這是貝拉主動要把她們帶過來的嗎?
有什麼目的?還是說需要完成什麼任務?
不怪她多想,就算有燈盞照亮,但以潼恩的角度看不清貝拉面上的神色。
總不能是對方的家就在禁地裡吧?
“人魚族的禁地應該禁止入内吧?”
奧菲莉亞問道。
“是這樣的,可能是因為在風暴期的緣故,我們不知道在哪裡就迷失了方向。”
貝拉的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擔憂,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不是這樣的。
貝拉卻在心中默默否認道。
魂靈燈不可能出錯,它就是想把幾人引到禁地。
但這是為什麼呢?
沒有确定性不安穩的變數太多,讓貝拉感到很是不安。
不管是潼恩和奧菲莉亞信不信這個回答,但是兩人沒有再提出疑問。
梅森的目光落在人魚手中的燈盞上,感到有些疑惑。
作為生活在這裡一段時間的梅森,他知道魂靈燈不可能出錯。
他也不是很理解燈盞為什麼要引她們來到禁地。
禁地的傳說鮮少有人知曉。